他们看着秦衡,是看到了别人。
却忘了,其实秦衡也是融合了两族血脉的骄傲。
阿瑶摆摆手叫梁院首到偏殿开药方煎药,自己伸出一根手指,仔细地抚摸着他的眉宇。
看着挺括硬朗,实际上哪哪都很软,手指顺着脸颊滑到肩颈上,阿瑶几乎能摸到那一把嶙峋的骨头。
再把身子贴近点,能听到他轻微的心跳声和脉搏。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从初遇,到相认、回京,赐婚,病倒,再到今日。
每一个环节都像被人推着赶着往前似的,一路匆匆忙忙,可回头一看,她和秦衡相识不过才七个月而已。
这一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他们是双生子,生日年岁都相同,阿瑶算着自己的生辰,秦衡也才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罢了。
没有娶妻生子,短暂时光里仅剩的那点精力,也全都扑给了政事。
阿瑶手指再往下,捏着被角给他盖严实了一些,动作分明是很利索的,眼前却是模糊一片,阿瑶鼻尖一酸,眼眶里滚出一大颗泪来。
泪珠顺着颊侧滚下去,啪嗒一声掉在秦衡交握在胸前的手背上,阿瑶离得近,几乎能听到那轻微的声响。
她伸手替他抹去,却发现他的手掌竟是那样细瘦。
比她的手指还瘦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