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捏着那小丫鬟的手腕,茫然道:“……阿瑶。”
小丫鬟被他这动作吓得一愣,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一边往后缩,一边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段公子,奴婢只是来给您擦身的……”
不是阿瑶。
她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段云舟有些失望地松开手指,又栽回被褥中,闷声命令:“不必了,走吧。”
小丫鬟揉揉手腕,匆匆忙忙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许是方才被吓到了,她离开的脚步声明显便有些急。
段云舟虽然醉意上头,反应有些迟缓,听觉却被下降。
他清晰地听到那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不由得苦笑一声。
什么时候他竟成了洪水猛兽了?
他又想到阿瑶白日里决绝的模样,心口仿佛是被人活活刮开一道口子,往里倾倒了一整壶的烈油。
将整颗心都架起来,好有有什么东西把它整个绞成一团。
又酸又痛。
他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
也从来不知道,得不到回应会让他这么难过。
段云舟翻了个身,面对着雪白的墙面,眼角发沉,他握住一截被角,阖上了眼睛。
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
他向来勤勉,每天几乎是从早忙到晚,可这些日子,时不时便旷朝。吏部他也有挂职,但他已经几日没去过吏部大衙了,手下的几位大人昨日还递了话来,问他是不是身体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