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原计划回来的是左曦和林斯义母亲。
林斯义昨天半夜三更回城,惊着了林母,两人在楼下主卧,好一会儿密谈。
林斯义声音慵懒,时不时夹着笑。
他母亲就有点儿不淡定了,间或冒出一声“胡闹”,声音之严厉,可见情绪绝非作假。
温尔不是故意偷听,而是门没关严实。
她烧了热水,给坐在沙发上的左曦倒了茶,左曦喝不惯,神情似笑非笑的有些冷漠:“你哥昨夜几点到家?”
“两点。”温尔如实回答。
“温温,你多大了?”对方突然问。
温尔微楞,继而才答:“十七。”
“对,十七。我之前做过你的心理医生。才多久就忘了?”左曦笑了笑,将茶杯放在圆几上,“听说今年上半年结束,你就回老家了?”
“是的。”温尔点头,“学校快重建好了。”
“那离开这里,没什么不舍的地方吧?”
温尔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左曦的语气和眼神都希望她不要有所留恋。可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留恋?
她笑了笑,望着左曦道:“不管怎么样,以后要回来报恩。”
左曦笑:“不报仇就行了。”
“这什么意思?”温尔犹疑看她。
“开玩笑。”左曦说着自己乐起来。好似真的在话家常。
温尔却觉得心里直发凉。
她此时想的不够深,只觉得左曦的占有欲可怖,为了林斯义,可以随意对一个无辜女孩开火。不过一细想,她自己也没好哪里去,她同样希望林斯义狠狠地拒绝左曦,不惜伤害到对方。
所以女人们,无论年龄大小,自私和占有欲,势均力敌。
而让她真正承认,自己是比左曦还凶狠的女人,是在林斯义离开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顾黎清先将温尔叫到她房间,送了温尔一件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项链,说是法国带回来的,希望她喜欢。
可温尔怎么会收,受宠若惊,连忙给拒了。
顾黎清身上不知是喷了香水还是本身就自带的清香,非常好闻的味道,静静坐在她身边,听她来自江南的吴侬软语腔调,温尔觉得十分舒服。
顾黎清也亲密的拉着她手,说她长得漂亮,也许是客套交际,也许是觉得做为一份责任,毕竟是自己儿子领回来的人,顾黎清这一次,和她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温温,如果我女儿没丢的话,也和你一样大了。”话到彼此都毫无防备时,顾黎清突然抛下一句惊天之雷。
“丢了?”温尔睁大的眼睛显示了她内心的震惊。
“是。丢了。”顾黎清的表情十分平静,只除了眼神中稍微有一些些的恍惚,总体看上去像已经走出过去的伤痛,“她也跟你一样,皮肤白皙,像我们江南人,讲话软软糯糯,七岁前一直跟在她哥哥后面,像个小尾巴,斯义也真疼她,从她出生,我都没怎么操心过,一直都是斯义在带,也许是我这个妈妈太不合格,老天罚我,在一次和她出门的过程中,眨眼人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