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不信了,不然你看,戊子年,丁巳月,壬子日,丁未时。换算公历不就是……”
“嗐,这哪需要什么老黄历,告诉你吧,九十二年后!”
“不是,你真觉得……给了我们决定性指引的那个笔友,费尽心思寄来的东西,会随便写写?”
【我为见证者,为歌颂者,为未来者。】
“……”
又是一阵沉默,这一下,包括正看着信的人也站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
“注释呢,围着哪句话的?”
“九十二年后,正是公历2008年5月12日。”
“她想告诉我们什么?”
在所有人的屏息中,最先发话的那个人干涩的、不可置信的声音和外头未停的朗诵重合:
“地崩山摧壮士死——”
“地·崩·山·摧!”
手中的纸张在这一刻无火自燃,火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吞没了白纸上的文字。
燃烧的纸被一只握笔的手高高抛起,金橙色的火焰如同黑暗中的炬火。
透过火焰,四散掉落的黑色灰烬,是那一群人果断向前扑去的背影。
“信!还有很多同样的信——”
“去叫人!”
“赶在这火烧完之前,能破译出多少是多少——”
【他日革/命胜利,您作为先驱者,乘船路过吴淞口时……】
留在最后方的男人小心地捡起了被风吹落在地的信纸,那最后一行,同样有火焰蔓延而上:
【如有波涛如山,那便是我,来过了。】
金色的火焰吞噬了最下方的署名,火光摇曳中,他竟然恍惚看到了——
有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女手握着那把巨大的光明之刃,站在海面上,笑着回头对着他挥手。
在她的身后,盛世的画卷缓缓拉开。
他曾赠出的那一面旗帜高高升起,鲜红色飘扬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与同样鲜红旗帜上的五颗星星交相辉映。
于是他知道了,锄头终究是砸穿了那一间封闭的铁屋,镰刀也不负众望地划破了蒙昧的黑暗。
遥远的歌声声声传来,穿透了时间的阻隔,向百年前的先辈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男人无声地笑了起来,他收拢了空空如也的手心,似是捧住了那一簇炬火,那一份希望。
“感谢你曾来过。”
“吾道,不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