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絮的声音断断续续:“你活得那么矛盾……每、每一次都可以选择好好地继续,你……却偏……偏要自己摧毁。”
谭檀抓着时絮的肩,她看着对方的脸,大声吼道:“你懂个屁!你知道我活得有多痛苦吗?”
“陈歌妮还没嫁到沈家就率先怀了孩子,她每次都摸着肚子,说妈妈会给你最好的生活……那我呢?”
“我那时候也没多大,住在那种破地方,时絮你根本没苦过!也是,你家条件那么好,父亲那么有钱,住在s市还算不错的小区,什么都不用发愁。”
“你不知道我……你跟本不知道我小时候多怕放学。”
“陈歌妮她总是出差,把我留下来跟那个贱男人一起……”
很多东西谭檀都没说,她的秘密是一道疤。是被烟头烫地都是疤的伤口,是撕裂的地方,痛苦的爱好,爬着想要逃又被拖进去的恐慌。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没有无所求的爱。
爱是会消失的,永远是浓到淡,像是毛笔吸满墨,一笔捺到最后,淡得凉薄。
时絮无动于衷,她看着这张歇斯底里的脸。系统的效果加持,使得谭檀外表不像她真实年龄,依旧像时絮当年看到的那张皮。
可是里面早就发烂发臭,全是怨怼。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我,我很脏是吗?对!我就是很脏!”
谭檀的眼泪掉在雪里,也可能是雪花照面,化在她脸上。
时絮平静地说:“我早就知道。”
时絮语气淡淡,她当年的恻隐之心换来的依旧是无情的背叛,还有让她一无所有的命运。
“你知道?”
谭檀愣愣地看着时絮。
时絮自嘲一笑:“我后悔了,当初第一次发现你跟别人好的时候,我就应该跟你分手的。”
当初的她是愚蠢的农夫,曾经妄想温暖那条蛇。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