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辈子的事,温娇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江云翊喜欢她这样的么?
银瓶姑娘不必客气,你是老太太身边的人,难得到我这儿走动。温娇道,快坐罢,不必站着了。
奴婢谢少夫人抬举,但于礼不合,奴婢站着说话便是。银瓶垂着眉目,轻声说。
温娇本就是随口客气两句,见她不应,也不会再劝。
接过春箩递过来的茶,她轻抿了一口,问:不知银瓶姑娘今日过来,是有何事要找我?
银瓶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请少夫人屏退左右,奴婢想私下与少夫人说。
春箩蹙了眉,张口就要骂人,却见温娇抬了抬手,道:你们下去罢。
屋内服侍之人都一一退了出去,房门轻阖,光线就有些暗了下来。
但是外头日光仍是很好,温娇望了一眼窗外景致,笑了笑:你有话就说罢。只一点,若是要我劝世子爷收了你,那你就找错人了,我早就说过,我做不了爷的主。
她开门见山,如此直白,倒叫银瓶愣了愣。
两人对视片刻,银瓶低首,垂眸,忽然提了裙摆,慢慢跪下。
她做什么事都是这样不急不慢,不骄不躁的样子,怪道这些年,在老太太跟前如此受宠。
银瓶轻声说:少夫人许是不知,奴婢家中也曾是官身,只因家中兄长获罪,牵连全家,这才被抄家流放。女眷或该贩卖至青楼妓院,可主案的大人与父亲有过节,便暗中使了手脚,最终,我们皆被判流放。流放也好,这样起码全家人都可以在一起。可我终究是想得是太天真了流放之途,何止是辛苦,甚至连命都随时可能会搭上,偏还有那等好色之徒,日日如豺狼虎豹一般虎视眈眈。那年,我不过才十一岁而已。
她顿了顿,眼眶已有些泛红。
父亲、兄长本就带伤上路,在流放途中,病入膏肓,接连逝世。母亲为了保我,被人欺辱至死。她闭了闭眼,而我的苦难,结束于世子亲手将我带出泥潭的那一刻。若非他在边关之地救下我,我早已失了清白。当年的江家,远不如现下大权在握,可世子良善,因我苦苦哀求,他便托了长平郡主暗中打点,这才让我得以在老太太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