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打量了一下她的居所,心中既生唏嘘,又隐有自得。
这个年纪的俞婉心思还藏得不够深,温娇大抵能猜测到她此刻的小心思,可笑的是,从前怎会觉得她待自己至真至诚的呢?若非上一世过得艰难,曾在父亲获罪之后,求到她跟前,被刁难拒绝,说了那些难听的话,甚至私下派人刁难,险些害她丢了性命。
她还不知她这个手帕交惯来是与她虚与委蛇的。
温娇垂眸一笑:婉妹妹怎会来此?
俞婉亲昵地挨着她坐近了些:家中长辈回荆州探亲,我想着温姐姐也在此处,实在思念得紧,就跟了过来。
原来如此。
温娇应了声,却不见丝毫热络。
俞婉脸色微僵,又故意说起从前两人交好的旧事,温娇只是笑笑,笑得俞婉心中愈发忐忑。
一个人的独角戏唱不久,俞婉咬唇,低下头来,泫然欲泣:温姐姐,像是同我生疏了不少。
她想着以温娇的温柔性子必然会来安抚她,怎知温娇目光安静地落在她身上,似认真思索了一阵,赧然一笑:久不见面,你我又长大了,自然比不得从前亲密,婉妹妹莫要放在心上。
这哪里像是安抚之言。
俞婉啪嗒掉下一滴眼泪,哭得更伤心了。
婉妹妹,怪我,怎么还惹你哭起来。温娇嘴上安抚着,身子却稳如泰山般一动不动,春箩,快拧个热帕子来,给婉妹妹敷眼,不然待会儿该肿起来了。
婚姻之事,本就是十分私密的,温娇这个态度,却叫俞婉没办法起那个话头,最后坐了半晌,神色郁郁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