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族人、母亲皆被皇帝所杀，皇帝是你的仇人，你若报仇，这是世间常情，我不拦你。”

“相反，你能清除因果，对你的修为大有裨益。”

司笑难得露出师姐的模样，姬子痴怔了一下，随后勾起清浅的笑。

“师姐能支持我，我很开心。”他抿了抿唇，露出熟悉的纯良。

不知不觉，少年躺在司笑的膝盖，乌色的发丝缠着她的里衣，他握紧司笑的手，阖上双睫。

在司笑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姬子痴幽幽说了一句，“倘若我是错的，你也要留在我身边，好么。”

***

司笑醒来时，她跟姬子痴已经躺在一起了。

两人躺在同一张榻上，司笑发现她竟然主动抱着姬子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她抱了一晚上，姬子痴的肌肤没那么冷了。

司笑倒觉得她的手脚冷冰冰的。

她哆哆嗦嗦推开姬子痴，起身时不小心踩到了少年的发丝。

司笑当即就是一僵。

她低头，见姬子痴睁着琥珀色的桃花眸，幽幽地盯着她。

司笑唇瓣动了动，不知道要说什么。

难道要说你醒了，你今天去杀皇帝么？

所以司笑干脆就不说话。

两人看着对方，气氛颇为古怪。

最终，姬子痴笑了笑，少年笑意不达眼底，有些哑：“师姐，帮我梳发。”

司笑指尖穿过他的发丝，姬子痴静静地看着铜镜，女郎袅娜美丽，有着张扬秾艳的容颜，姬子痴眼底情绪莫测。

“师姐，皇帝今晚会召灼妃。”他垂眸，慢慢开口。

“我要杀了皇帝。”姬子痴唇角扯起笑，残忍肆意，“你要陪着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手中。”

司笑手中的篦子顿了微顿。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她无法改变姬子痴的想法，而且，在他报仇之事上，她也无需劝姬子痴大度。

“......”

这一天，姬子痴稍微乖了一点。

但他越是乖，司笑越是不安。

皇帝害死萱妃，杀死洛氏一族，所以姬子痴的仇人是皇帝，他会杀死皇帝报仇。

一切都很顺利。

但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司笑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姬子痴却总是黏着司笑，打断她的思绪。

“师姐，这是操纵傀儡的金线。”姬子痴像献宝的孩童，水润的桃花眸轻眨，瘦白指尖微动，扯出金色的丝线丝丝缕缕缠在他的指骨。

司笑不知道姬子痴说这个是作甚，她茫然地被姬子痴拽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