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慕之情,她也曾有过,可惜那些感情都在锦帝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和暗杀里消磨殆尽,她如梦般的世界渐渐变得破碎。
她曾经以为锦帝死的时候,她会庆幸,会欢呼,可是这一刻她却发现并没有,她只是平静的、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分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君行之神手抱住她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的锦帝道:“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恩恩怨怨都随风而散,不要再想,也不必为他伤怀。”
祁丹朱轻轻点头,锦帝活着的时候,她已经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事,心愿已了,如今锦帝人已经死了,再执着于过去也没有意义,无论是恨,还是恩都已经过去了,君行之说得对,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锦帝身边的太监在君行之面前跪下,含泪奉上锦帝的亲笔诏书,像拿着什么烫手山芋一样,颤颤巍巍道:“太子殿下,这是陛下殡天之前,亲手写下的。”
锦帝回光返照的时候,没有召见任何人,而是亲笔写下了这封诏书。
君行之和祁丹朱微微有些诧异,祁丹朱接过诏书,低头看了看,神色不由有几分惊讶。
锦帝在临死之前,竟然亲笔写了一道罪己诏,他在罪己诏里细数自己的过错,虽未详说,但坦诚了自己因为猜忌害死沂临军的事。
君行之和祁丹朱将罪己诏看完,心情都有些复杂,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没想动啊锦帝竟然有一天能坦然承认自己的罪行。
祁丹朱不知道锦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生命的最后写下了这封罪己诏,他这一生都在费劲心机隐藏自己的罪行,最后竟然是他自己承认了。
也许他是出于愧疚,也许他只是经受不住折磨,想要为自己解脱,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也无法得知答案了,只能当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锦帝虽然认了错,却不代表祁丹朱就要原谅他,祁丹朱没有在乾安宫久待,按君行之所说去了蓬莱宫,她没有替锦帝穿孝服,也没有跪拜。
皇宫之中只有她没有穿着白衣,大家虽然错愕,却无人敢多发一词,谁都知道太子爱她如宝,太子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敢多说,毕竟锦帝已逝,这天下已经是太子的了,从此以后无论祁丹朱要做什么,恐怕也再没有人敢质疑。
朝朝作为唯一的皇太孙,也被送进了宫里,他不懂什么是驾崩,大家担心他被吓到,也没有让他看到锦帝的遗体,只让他远远地看了一眼乾安宫,按照规矩磕了头。
夜里,祁丹朱带着朝朝在蓬莱宫住了下来,陈皇后和君行之都没有回来,他们还要留在乾安宫守夜。
朝朝听着屋外哀泣的哭声,缩在祁丹朱的怀里,忍不住有些害怕,他抬头看了看祁丹朱,见祁丹朱温柔地看着他,心中才不自觉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