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帝微微皱眉,但没有开口拒绝。
“沂临县有恩于你,我要你保沂临县百年太平,如果沂临军有家人幸而活在世上,皆要厚待。”
锦帝轻轻点头,“可以。”
“最后……”祁丹朱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要你将我娘从宫名录上除名,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柔妃。”
锦帝脸色黯了下去,他沉默许久,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强留在身边的女人,终究不属于他。
他拿起手里的信件问:“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陛下手里这个不过是拓印件,真的信件保留在我手里,我不会拿出来公诸于世,但也不会给你,就留在我手里当是我们的保命符,毕竟陛下您寡廉鲜耻,心肠歹毒,说不定哪日就想秋后算账,请您见谅,我为了保全父亲旧部的安全,不得不留一张保命符在手里。”
锦帝面色阴沉,但也知道不能强求更多,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祁丹朱看着锦帝,眸中寒意慑人,“从今往后,陛下需得做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否则我这张保命符就会变成了陛下的催命符,将之公诸于世。”
锦帝沉声道:“你威胁朕?”
“对,我就是在威胁您。”祁丹朱坦然承认,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锦帝面色闪过一丝难堪,迟疑道:“只要朕按你说的做,你真的不会把这封信拿出来?”
“我不必骗你。”
锦帝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会不甘心吗?”
祁丹朱垂眸,轻笑了一下,声音悠悠道:“陛下,我刚得知真相的时候,曾经恨大祁,恨你,甚至恨每一个人。”
“我甚至想过直接冲进你的宫殿里,一刀杀了你,或者放一把火,直接将整个皇宫都烧得一干二净,我经常想,我与其苟且偷生的活着,不如跟您同归于尽,一了百了,直接下去跟父母团圆。”
“我总问自己,凭什么我的父亲死得那么凄惨,凭什么我的母亲受了那么多苦,而你们这些人却可以享受着沂临军用生命换回来的平和跟荣华富贵,尽情享乐,那时我真的很想将这歌舞升平的世道都摧毁,最好能让你们重临战火,这样你们就会记起他们都为你们付出过什么。”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因为有一日我忽然想明白了。”祁丹朱回忆起往事,眸色微微动了动,眼神变得柔软。
“行之刚来京城的时候,其实我还未下定决心究竟要走哪一条路,是该直接杀了你,还是该按照计划一步步缓慢的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