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后悔不已,早知今日,他就不会色迷心窍到将孙霜霜养在外面,他明知道祁丹朱是个烈性子,当初就不该心存侥幸。
他早把刚才那一瞬间的怀疑忘得一干二净,还以为祁丹朱是在为他争风吃醋。
祁丹朱每一鞭子都毫不留情,直到手臂酸了,才停下来,收了鞭子。
沈厚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上的锦缎衣衫沾了不少灰尘,他却已经顾及不上那么许多,疼得龇牙咧嘴,在地上滚来滚去,平日的贵公子形象全无。
祁丹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沉冷道:“沈厚,你从今往后最好记住今日之教训!日后需行得正、坐得端,否则必如今日一般,自食恶果!”
沈厚疼得脸颊皱成一团,根本说不出话来。
祁丹朱深深看了他一眼,黛眉深锁,可惜她等了片刻,依旧未在沈厚的脸上看到一点点悔过之意。
她失望地收回目光,怒火散去,化成无边的淡漠。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仆从和躲在角落里的孙霜霜,扬声道:“我今日来不是为了让你将孙霜霜赶走,只是你品格不端,所以替父皇来教训你罢了,你若胆敢在我走后将怒火发泄在孙霜霜和仆从们的身上,我必再来打你一顿,绝不轻饶。”
沈厚面色极为难看,今日仆从和孙霜霜都见到了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祁丹朱若是不说这番话,他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至少要打骂一番,将面子找回来才行。
如今祁丹朱这般说,他是不能轻举妄动了,只得讷讷应是。
孙霜霜听到祁丹朱的话,微微愣了愣,她湿着眼睫朝祁丹朱望了过去。
祁丹朱鲜衣墨发地站在庭院中央,明眸皓齿,额间花钿艳色卓绝,凌厉的眉眼跟她手里的银鞭一样耀眼。
孙霜霜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羡慕和崇拜。
祁丹朱再未多说,转身离去。
孙霜霜抬眸,看着祁丹朱的背影,自愧不如,也不再妒忌。
她只为自己以前那些卑微的心思感到难堪,这样明艳的女子,她连妒忌的心思都不该有。
她忽然觉得,如果能有一位这样爱恨分明的女子做当家主母,也是一件幸事。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点来扶老子!”沈厚狼狈地坐在地上,黑着一张脸,声音沙哑地吼了一嗓子,祁丹朱离开后,他虽然不敢打骂他们,但又开始耀武扬威起来。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过去搀扶。
孙霜霜垂眸,讥讽冷笑,只是可惜,沈厚配不上九公主。
祁丹朱带人走出南溏巷,青枚跟在她身后,心有戚戚地拍了拍胸口。
她凑到习绿旁边,小声道:“殿下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沈公子养了外室吗?”
“你觉得呢?”
青枚想了想,“难道殿下真的想要嫁给沈公子,所以才会如此动怒,亲自动手管教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