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行之将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从钱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放在桌上,应该是要留下,不带走的。
祁丹朱眨了眨眼睛,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君行之放的应该是雪梨的钱。
小古板。
不过吃了魏府一个雪梨而已,竟然也要给铜板,魏闵德如果知道了,估计能气得吐血。
祁丹朱心里腹诽着,唇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大大地咬了一口雪梨。
刚才那几个铜板够穷书生半个月的饭钱了,她可不能将雪梨浪费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君行之的被衾,被衾上破了一个洞,露出里面雪白的棉花。
她刚才就发现了,怕打扰君行之收拾东西就没有多问,现在忍不住开口道:“这里磨破了。”
君行之回头看了一眼,“我知道,没有时间补。”
祁丹朱眼睛转了转,抿唇问:“魏沁雪自小善女红,绣工了得,她没给你补吗?”
君行之波澜不惊道:“被衾是贴身之物,魏小姐与我非亲非故,我怎能让她给我补被衾?”
祁丹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是说魏沁雪想补,君行之没让她补。
祁丹朱嘴角翘了翘,“你是我先生,我们不是非亲非故,我可以给你补……”
她声音一顿,眉毛耷拉下去,声音细若蚊蝇道:“可我不会女红……”
她不但不喜诗书,还不喜女红,从小到大是真真的养尊处优,只知吃喝玩乐,连一朵花都没绣过。
这被衾上的破洞虽然不大,但对她来说却是无从下手。
君行之挑眉,晃了晃腰间挂着的香囊,“殿下不是说这香囊是殿下亲手所绣吗?”
祁丹朱眼睛心虚地转了一下,上次她将香囊赠给君行之的时候,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君行之还记得。
她的谎话被戳穿了也不慌,看到君行之真的将香囊佩戴在身上,反而很开心。
君行之穿衣向来朴素,她的香囊挂在他的腰间,平添了几分明丽的亮色,就像平淡的人生被画下浓重色彩的一笔一样,让人无法忽视这一笔的存在,仿佛她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了色彩鲜明的烙印。
她抿着唇对君行之笑了笑,试图用笑容蒙混过关。
君行之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就是随口一提。
祁丹朱轻轻晃了晃脚,笑吟吟道:“等我学会了女红,就亲手给先生绣一个香囊。”
君行之眉梢轻挑。
“你别不信。”祁丹朱对他不以为意的态度不满意,一本正经地保证道:“我学会之后,一定给你绣个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