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因为许愿也参战了。
这么年轻的女子,才嫁做人妇不久,还身怀六甲,却和他们这些将士一样在努力守护身后家园。
她猛烈挥舞双臂,细线如水银般于映天火光中飞舞。她甚至比他们这些将士还要凶狠,专割敌人脑袋。丝线所到之处,头颅、残肢断臂四处飞舞。敌人的鲜血像是雨水一般淋漓溅洒,溅到浔阳将士的脸上,仿佛给将士们浇了烈酒般令他们杀得更振奋。
大家硬是将连续几批爬上城墙的敌人,全数清理干净。
可就在这时,一个伤痕累累的士卒冲上城墙,沙哑地嘶吼:“报——”
小士卒冲向齐誉韬,跌跌撞撞扑倒在齐誉韬面前。齐誉韬立刻扶起他,他浑身是伤,看起来快要筋疲力竭,脸上表情则是前所未有的危急。
小士卒死死握住齐誉韬的手,喊道:“王爷,北城门……北城门那边忽然遭受猛烈奇袭,快要顶不住了……”
许愿听到这句话脸色骤变,甩脸望来,没忍住尖叫道:“顶不住也要顶!是想前功尽弃吗?!”
齐誉韬将小士卒一把推进休息室,让他和伤者一起包扎休息。他仍是那般稳然持重的模样,身躯挺得笔直,仿佛哪怕泰山崩于眼前他也镇定如斯。
全军气势系于齐誉韬身上,有不少将士朝他望来,等着他发号施令。齐誉韬双眸坚定而含着杀气,黑色的眸子渐渐化作苍蓝色,目光锋利。
他用连日指挥而变得沙哑的嗓音,向所有人问:“你们可有信心守住南城门?”
“有!”将士们猛力呼喊咆哮,喘息声猎猎交错。
齐誉韬道:“后半夜,南城门靠你们,必须守住。本王去守北城门,做你们的后盾。”他说到这里,向许愿一招手。许愿会意,赶忙跑向齐誉韬,她被齐誉韬牵住手。
齐誉韬拉着许愿染血的手,他大手的颤抖昭示他此刻的心疼与决心。齐誉韬牵着许愿的手双双举高,一字字似刀刃刻入砖墙,掷地有声:“本王和王妃,与汝等同在,誓死守卫家国!”
“誓死守卫家国!”
“誓死守卫家国!”
“浔阳必胜!杀他娘的西蜀贼骨头!”
更激昂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全军气势被激发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就连城楼下再度准备强攻的西蜀国敌军听到这样的喊杀声,都忍不住胆寒露怯。
月过中天,战火熊熊。齐誉韬和许愿便在将士们激昂的喊杀声中,退下城楼,赶往北城门。
从贯穿浔阳南北的主干道上策马疾驰而过,两侧,千家万户俱是灯火通明。百姓站在门口和窗前齐齐望着齐誉韬和许愿一行人,每个人都在心里为齐誉韬祈祷打气。
越接近北城门,越能听见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