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连叶岚庭都没有问过他。

可是和再也没提起过另一个儿子的爸妈不同,爷爷却还念着裴清沅,甚至因为他的离开,对母亲颇有微词。

这让裴言的心底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因为有一个词总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

唯一。

至少在爷爷那里,他不是唯一被爱的那个孙子。

裴言的眼下映出淡淡的阴影,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充足的睡眠时间,要么是在看书,要么就是失眠。

这一刻,在眼前这个女人毫无保留的偏爱里,裴言终于忍不住将无处可诉的心里话和盘托出。

“我怕爷爷更喜欢他……”裴言的右手越攥越紧,“我知道我没有他聪明,连家教老师都这么说,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这些天我总做一个噩梦,”他语气愈发低落,“我梦见在我的生日上,爷爷推开门,把他领了进来,说要为我们一起庆祝生日,然后我们肩并肩站在那里,接受大家的祝福。”

“可是接下来,没有一个人再看向我,每个人都在对他微笑。”

“我被所有人忘记了,最后连一块蛋糕都没有分到。”

裴言没有再提及那个名字,只用略显瑟缩的他来代替。

罗秀云听得心疼不已,索性起身坐到他身边,想要试着安慰。

可在这种深深的忧惧面前,语言似乎毫无意义。

她轻抚着曾经这个儿子稍显单薄的脊背,玻璃窗外秋叶静谧,街上的行人亲密地牵着孩子的手缓缓走过,时光仿佛重回过去。

在这股绵密怅惘的情绪里,罗秀云眼角微湿,脱口而出道:“我去给你过生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