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吕太后派来的探子呢?”
陆骁辞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动声色道:“那便杀了,一个不留。”
安阳伯再劝:“可是,陛下早把那帮女子归为太后的人,清白与否并不重要。只是几个女子而已,陆大人才刚回来莫要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惹陛下不高兴。”
安阳伯此言不无道理。如今改立太子的消息,想必是吕氏为扶持五皇子特地传出来的。五皇子的生母宸妃是太后侄女,其中厉害关系一清二楚。陆骁辞才回京,眼下讨好圣心最重要。
陆骁辞却不以为然,他起身望一眼窗柩,雪已经停了。
“我并不在意陛下高不高兴。”他淡淡说:“早年在黄州听闻,皇后喜得一子,悉心照料却还是没有活过两岁。那时我便想,若那位小皇子健康长大,如今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这话安阳伯听的胆战心惊。怕陆骁辞继续翻出陈年旧事,只得恭敬道:“臣,谨遵殿下之命。”
谈话的片刻功夫,杯盏中的茶水已经凉透,陆骁辞不打算再留。他将年迈的安阳伯搀回榻上,温声道:“崔老为国鞠躬尽瘁,如今又处处为我筹谋,辛苦了。”
安阳伯哪敢居功,老泪纵横道:“殿下,臣也是为了北梁。如今吕太后和宸妃后宫独大,吕真梁把持前朝,不光老臣寄希望于您,陛下和皇后娘娘,也盼着您哪。”
“我知道。”陆骁辞替安阳伯盖好锦被,起身告别:“天色不早崔老歇息吧,陆某告辞,不必相送。”
陆骁辞走后,安阳伯夫人端着药膳进来,劝解道:“别皱眉啦,如今殿下回京是喜事,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我能不愁嘛。殿下那样聪慧,只怕早知道当年皇后娘娘联手宸妃害他性命一事,我担心他心生嫌隙,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不至于。”安阳伯夫人说,“我远远瞧着太子殿下,在外这些年愈发深沉内敛了,怎么看都是明君的相貌。等他归位铲除奸逆,咱们也能回乡下去。”
安阳伯依旧忧心忡忡,想起旧事,气得连药膳也喝不下。
当年楚栖养在旻贤皇后膝下,皇后待他不说亲近,但也不至疏离。毕竟皇后膝下无儿无女,只有楚栖登基自己才能熬出头。因此不管吕太后和宸妃怎么挑拨离间,皇后都不放在心上。
变故发生在楚栖十岁那年,皇后突然有孕了。太医瞧过后,说极有可能是位小皇子。这可高兴坏了皇后娘娘,她身子孱弱不易有孕,一直希望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太子之位已是楚栖的,那自己的孩子日后岂不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