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一旦戳破,就再也补不回去了。
佩玉忙着同她讲这半年所发生的事,忽略了环儿偶尔流露的不自然的笑意。
到了锦城时,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她同叶悠的重逢看起来也算感人。
哭两声,吵两下,叶悠竟也没觉着不对。
叶悠租的小院子只有两间房,除了她自己那一间,便只剩下偏屋。
之前是佩玉住,这回又多了环儿。
“姑娘不是开铺子赚了不少,怎么还住这样的小院儿?”环儿环顾屋里,不大,虽然干净,可连在府里的一半儿也比不上。
“这院子安静,离衙门又近,去哪都方便,姑娘住惯了,便不想走了。”佩玉忙里忙外,替她收拾东西。
“你们一直在这,我竟一点儿也不知,还以为你同老太太在庄子上。”
环儿话里隐约有些怨怼之意,佩玉以为她是因为气不告诉她叶悠没死这件事,于是解释:“事情匆忙,也来不及告诉你,这不一安顿下来,就将你接过来了!”
环儿努努嘴,回想这半年来的日子,怪不得叶府各个像没事人似的,原是早就知道自家姑娘没死。
“那……姑娘这是不打算回北境了?”环儿小心试探,睨着佩玉的神色,“姑爷若是知道姑娘还活着……”
佩玉忙直起身子朝她招呼:“这事万万不能让姑爷知道,姑娘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出来,若是知道了,这可不是小事,这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环儿缓缓点头,“的确是欺君之罪,这可是北境王赐婚。”
佩玉不知是不是她眼花,总觉着今日环儿阴阳怪气的,哪哪儿都透着古怪,回过身来接着替她整理床铺,看似漫不经心的问:“我听说,我走后你又回了展府?”
环儿毕竟心虚,一听这话身子明显颤了一下,随即轻咳了两声,也不明应,只含糊的嗯了一声。
“那怎么又回叶府了?”佩玉又问。
环儿捏着裙带,身子有意朝外偏了偏,不想让佩玉瞧着她的神情,想着叶府知道内情的不多,这佩玉大半年没回来,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于是她心头稍安,开口道:“我自小就在叶府,展府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
佩玉双目含笑回头瞥了她一眼:“这倒是实话,跟着姑娘在展府还好,姑娘不在,便总觉着自己是外人,待着不舒服。”
“对了,”佩玉一顿,“这半年,展府可进了新人?”
“没有,”环儿老实道,“姑爷不长在府,这事儿也就耽搁了。”
佩玉听了,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便也没再问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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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悠仰着头立在一旁,眉眼含笑看着伙计踩着梯凳挂着新幌子。
佩玉在远处比划着:“高点儿高点儿!右边点儿右边点!唉就这!”
“姑娘,您看这成吗?”佩玉指着挂好的幌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