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碳火烧的正旺,像三月春日,时不时爆出两个碳花来噼啪作响,房内没有燃烛,唯有月光折了白雪打进屋里,牙床之上帐幔晃荡不停,展追一手抚着叶悠的头顶,一手抓着她的胳膊气息不平在叶悠耳畔低声问:“叶悠,你告诉我,你想嫁的究竟是谁?”
叶悠神志不清,觉得天地旋转,更加分辨不出耳畔细语为何,只觉得周身似乎出了许多汗,像是浸泡在汤泉里,沉了沉声,每每想开口,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第二十七章 天地静瑟,后半夜又起风了……
天地静瑟,后半夜又起风了,忽又下起雪来,在旧雪上盖了一层,寒气叠加。
展追仰面躺着,胳膊上枕着的叶悠的头,发丝凌乱四散,身上的薄汗尚未散去,又添新的。
她这会儿似是累极了,蜷在展追身侧睡得正酣,手轻轻搭在展追胸前,由展追一只手握着,时不时的将手指含在唇边。
到头来,展追也没有听见他想听的。
只记得她言辞含糊,听不太清,每每出口便化为一声声嘤咛绕在耳畔,勾得展追心潮澎湃,化为一次又一次的巨浪朝她袭来。
叶悠这会儿睡的沉,可展追却是困意全无,终于替她将寝衣换好,随后穿了衣裳踏了风雪回了书房。
他虽然释放了半夜,可叶悠的话,又成了他心口一个过不去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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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叶悠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丽娘叫了她几次都叫不起来。
最后睡饱了,这才揉着惺松的睡眼坐起来。
这一坐不打紧,全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酸疼,这感觉有点熟悉,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
记忆止于云筝家的铺子。
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记忆的碎片渐渐拼合,她隐约想起昨晚的一些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忙问丽娘:“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丽娘给叶悠倒了杯茶递过来:“昨夜您喝多了,奴婢就雇了马车回府,在门口遇上大人,您醉的都不省人事了,是大人将您抱回房的。”
叶悠心头一跳,再次想起昨夜来,脸越发红了,又不自然的问:“他……他昨天在这里过夜了?”
丽娘望天仔细回忆:“应该没有吧,奴婢放心不下,今天天不亮就起了,过来看您,那个时候大人并不在房里。”
丽娘没有将叶悠绯红的双颊放在心上,还以为她是睡的太久了,压出的红印子。
叶悠觉着喉咙发干,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想着,既然他没在这里过夜,许是她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