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长宁陷入一阵沉默,元珍痛心疾首道:“楚长宁,你就嘴硬吧!两日后,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开堂审理此案,你还是赶紧把夏竹那个丫鬟的行踪说出来,向我父皇低头认个错,或许父皇看到你诚心悔过,会从轻发落。”
楚长宁平静道:“我说过了,不是我。夏竹另外替我办私事,这件事暂时不能说。”
关于春盈身世之谜,横竖也不是什么好事,楚长宁最担心的还是以母亲爱恨分明的性子,万一知晓,不知道最后要怎么收场?
算算时间,夏竹还有五六日便能赶回来,到时自然明了。
元珍见楚长宁云淡风轻,半点不替自己操心,更无半分悔过之心,显然是以为有太后和长公主在背后撑腰,自己可以如往常一样平安抽身。
她冷笑:“楚长宁,你死有余辜,这回连太后也护不住你。”
话落,元珍拂袖离开,赵嫣然犹豫地往楚长宁方向看了看,跟上去。
刚出大理寺,迎面撞上八皇子,元珍在婢女的搀扶下钻进马车,挑开帘子,瞧见八皇子走进大理寺。
“八皇弟素来与人不亲近,怎么会到大理寺?”
听到公主的问话,赵嫣然答道:“公主您忘了,上回我们出宫去见烟岚最后一面,当时八皇子冲撞了您,是清平县主解的围。”
赵嫣然的话,点到为止。
元珍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八皇弟倒是会献殷勤,也不怕公主府的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却说楚长宁见到八皇子时,微微诧异。
八皇子同样再看楚长宁,见她面上表情:“县主见到我,似乎很惊讶,难道是我会错了意?”
楚长宁一手抵在额前,半靠半卧,裙摆铺满了整个贵妃塌,另一只手握住看了半卷的书册,眉眼慵慵懒懒:“哦,我给了什么提示,以至于叫八皇子会错意?”
若是换作从前,八皇子定要思前顾后,走一步看十步。
如今公主府陷入水深火热,他若不站队,错过这次机会,往后再难有这样的助力。
李筠沉吟片刻,只道:“我的人正在追查挟持公主府丫鬟的那名死者,只要查到来历,相信会有线索,很快可以还县主一个清白。”
良久,等不到楚长宁开口。
二人相对无言,八皇子很快告辞。
从暗室出来,迎上头顶的刺眼光线,八皇子眯了眯眼,依稀看到一个穿黑色劲装的男子逆光走来。
程玄的目光在八皇子稍显稚气的白皙面庞上一扫而过,放在身侧的手掌握成一个拳头。
擦肩而过,程玄迈入了深幽昏暗的过道。
八皇子微怔了怔,只觉得方才过去的那人,侧脸线条似乎有几分眼熟。
深长幽静的通道里,程玄来时,就看到楚长宁以手抵额,瞌眼春睡。
她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却不但不显狼狈,反而一派从容矜贵,自有傲骨,连额前落下的一缕碎发,都美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