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轻喝一声架,马车就急奔了出去。
沈初婳掀开帘子朝外看,城门口隐约有灯火,她着急道,“会不会被左军都督府的人发现了?”
裴焕也探出眼去看,撇着声道,“能发现个什么?辽东这里和金陵相隔算远的了,萧常还没那么快反应过来,再说了,徐仲可不傻。”
沈初婳呆了呆,“你不是说过,内阁阁臣都向着萧常吗?”
那徐仲帮萧常杀他也是正常的吧。
“陛下龙潜时,徐仲和翼王交好,举朝皆知,”裴焕望她笑道。
沈初婳干瞪着眼,“可徐仲后来帮陛下了。”
“是啊,”裴焕揭开桌上的点心盒子,随手捡了块桂花糕放嘴里,嚼着道,“这就是他精明的一点,表面上是和翼王走的近,可私底下却又对陛下尽忠,随便他们哪个当皇帝,他徐仲都是从龙功臣。”
他吹掉手上的碎屑,接一句话道,“这点上,你父亲就不如他。”
沈初婳窘迫的偏过头,“我父亲从不掺和这些,翼王那次宴他也是受邀去的。”
裴焕道,“你父亲要真没那心,根本不会去翼王府,你跟我狡辩我装瞎,左右你父亲起不来了,也没什么威胁。”
沈初婳瑟缩着身跟他坐远,支吾道,“我父亲就是个官场混子,成天游手好闲,夺嫡这种事他没胆子碰的。”
裴焕拱起眉毛,面露讥讽,“我真信了你的邪。”
沈初婳挠着自己的手指甲,鼓着脸道,“你扒旧事出来说,我又没想。”
裴焕又拣一块枣泥酥递到她嘴边,“你父亲没什么好说的,徐仲才有讲头。”
沈初婳咬了一小口,太甜了她嫌腻,便抻手倒了茶来喝,咕完才道,“你是说,徐仲一面在陛下面前忠心耿耿,一面又和萧常私下勾连?”
裴焕扬唇,“我没说,全是你在猜测。”
沈初婳暗下脸,“要真是这样,萧常即使出事,徐仲也波及不到半分。”
裴焕转了转桌上的盖子,半身躺进榻,冲她招手。
沈初媜蜷腿缩进他怀中。
裴焕合上眼,懒着声道,“那也能叫陛下忌惮,内阁有鬼,谁都跑不掉。”
沈初媜遮着嘴偷乐,闭眼枕着他睡了过去。
回邺都快的多,一天半时间就到了。
彼时过正午,两人回府也算满城尽知,裴焕先差了人入宫去,自己带着沈初婳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