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单纯可爱,又喜欢哭的小孩,居然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简直是稍微想想就能猜到这条路有多艰难了。明光院甚至回忆起了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在他面前哭泣的样子。那时候他不明白夏油杰的悲伤,可他现在明白了。
不仅明白了,他还意识到自己的遗憾又多了一个。
这下子是真的说什么都唤不回明光院的意识了。
惠不解地给了自家老爹一个眼神:这就是你说的委婉?
甚尔抬头望天,该来的总会来的。
三姐弟识趣地把时间留给了大人们。甚尔耐心地等明光院反应过来。客厅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轻浅的呼吸声。明光院过了好久才一头扑进男人的怀里。
他闷闷道:“我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甚尔拍拍他的后背,他轻笑着说:“他们去做咒术师这件事,就让你觉得这么沮丧吗?”
阳光照射的地方没有阴翳,比起那个时候,现在咒术师这个职业已经好了很多,那不再是生存率底下的代名词了,也不是充满血和背叛的职业了。
明光院喃喃道:“可是,可是……会受伤啊。”
就算发生再多变化,也改变不了成为咒术师,就必定终身要与战斗为伍这个事实。他们仍旧会受伤,仍旧要面对人的恶意,仍旧要面对着世间残酷的一切。
明光院想不了这么多,他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他能想到的只有一点,他们会受伤。
那该会有多痛啊。
甚尔提醒他:“你也曾经受伤过吧,那时候我的心情,你现在感受到了吗?”
明光院埋进他的怀里不说话了。
甚尔贴心地给了他一点时间。明光院总算是在甚尔这里汲取到了足够的勇气和力量,他抬头说:“我明白了……我这样的反应对他们来说,大概才是最伤人的,本身已经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却不被理解……是我错了。”
这家伙又在擅自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去了。
甚尔捏着他的脸:“惠没有考到东大,是他不好。真希和真依没能入学早稻田大学,也是她们的错,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明白了吗?”
明光院小声说:“歪理。”
大概是因为想明白了的缘故吧,那天稍晚些的时候,明光院出来送别了姐弟三人,他们看上去好像松了口气。
明光院终究还是不放心,他认真说:“要是被咒灵伤害到了,就大声喊五条悟的名字。如果被人类伤害了,就打电话给我。”
真希歪头问:“告诉您……?”
明光院震声道:“谁欺负你们,我让森鸥外送他沉东京湾……不是,沉横滨港!”
甚尔憋着笑,补充着:“彭格列绑他们去沉……西西里岛?”
家长的袒护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真希一边觉得丢脸,一边又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真的很温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