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厚颜无耻!”杨蓁瞠目。
沈蔻不以为意,“已经两回了吧,明明我并没去招你,却总有风声吹到你耳朵里。杨姑娘,难道你当真以为,这样撒一通威风,言语上告诫一番,就能打消谁的心思?”她的语气十分轻慢,举杯欲饮时,似胜券在握。
杨蓁伸手便将茶杯按住。
“今日是谢太夫人的寿宴,不是你这种心怀鬼胎的人肆意妄为的地方!”她碍着有满堂宾客在场,先寻了个师出有名的理由,面上怒气浮起时,语气也近乎教训,“别以为你生了这张脸,就能攀上哪处高枝儿,论家世论品行,你有哪一样拿得出手?只管这样死皮赖脸的纠缠不休,尽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实在让人唾弃,上不得台面!”
她胸脯起伏,竭力克制着没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更难听的话。
沈蔻“哦”了声,忽而站起身。
“姑娘惦记着的那个人确实龙章凤姿,出众得很。只可惜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对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无意,懒得去费心思。倒是姑娘这番话骂得爽快,那些暗里使龌龊手段,阴恻恻的做派,确实令人不齿。对不对呀——”她笑吟吟的看向魏令华,故意挑高了声音,“魏姑娘?”
话音落处,魏令华面沉如水。
不过她向来有城府,这么点含沙射影的暗示,尽可装糊涂混过去,才不会把自身卷入是非。
遂不咸不淡的笑了笑,半声儿没出。
杨蓁满腔怒气都冲着沈蔻,听了这话,一时间没领会过来,只斥道:“我是提醒你别打错算盘,扯魏姐姐做什么!”
沈蔻讽笑,“所以方才我笑你啊。”
“靖昌候爷坐镇南境,是国之栋梁,郡主娘娘身份高贵,受人敬重,姑娘是他们两位的掌上明珠,自然也极尊贵,不该轻易藐视。”她先给了颗甜枣,而后话锋一转,“可偏偏有人居心不良,自己怕担恶名,不肯露出尾巴,凡事只管挑唆着姑娘出头。这样拿人当枪来使,才是对侯爷和郡主的不敬吧?”
这话说得直白,魏令华面色微变。
杨蓁到底不是傻子,听她这话说得蹊跷,忍着怒气道:“你这话何意?”
“上回玉镜湖畔的事,姑娘记得吧?我头回抛头露面,并没往人堆里扎,就只在路上碰见过魏姑娘罢了。第二日,姑娘便过来提醒告诫,想来是听了谁挑唆吧?这就算了,今日我好端端坐在这里,连句话都没多说,姑娘怎么就过来了?让我猜猜,是魏姑娘哄你出来,往这儿走的吧?”
杨蓁闻言,愕然看向魏令华。
魏令华下意识避开目光。
她做这些事时向来遮掩的极好,而据她所知,沈蔻并无高贵出身,跟京城的贵女圈子毫无瓜葛,更不可能知道魏家和杨家的底细。像这样隐蔽的意图和手段,等闲贵女们都未必能窥破,沈蔻更不可能知道。
谁料此刻竟会被当众挑明?
她自是不肯承认,哂笑道:“红口白牙的,你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