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凭本事?”
“祖父养的狗若不知死活,尽管来试。”
谢无相说罢,再也懒得理会他,吩咐老伯推了轮椅,竟自去了侧间。
剩谢峤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
好半晌才怒哼了声,拂袖而去。
里头老伯隔窗瞧见,眼底嫌恶愈浓,又叹了口气道:“公子就这样熬着,何时才是个头。既然心愿未了,得在这吃人的宅子里待下去,还是得稍微收敛些,免得真闹僵了,他们翻脸无情,咱们未必真能应对得了。”
谢无相眉目冷凝,盯向谢峤背影的目光颇为森冷。
直到背影拐到没入竹林,他才收回目光。
“周敦说五仙岭里藏着猫腻,可有查到新的线索?”
“只知道是侯爷在里头弄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倒还没真凭实据。不过依我看,先是从不赴宴的穆王借故到五仙岭盘桓,最近又有太子的人紧盯着动静,能牵动这两尊大佛,他这回做出来的事恐怕不小。侯爷也很谨慎,这风声鹤唳的当口,周敦就算去了五仙岭,恐怕也未必能摸出什么来。”
谢无相颔首,扣着扶手的指节渐渐泛白。
“我总觉得这是个机会。”
他驱椅行至窗边,拿掌心接了斜吹入窗的冰凉雨丝,静静沉默许久,才道:“你觉得,我若与穆王联手,能否铲平这座府邸?”
*
宽阔官道上,江彻尚不知谢家的暗涌。
他这会儿正缓了马速,徐徐前行。
离京城已很近了,时辰却还早。
若此刻快马加鞭的进城,等不到他在府里站稳脚跟,恐怕就得被永明帝捉去宫里复命。换作紧急关头,江彻自会不辞劳苦,半点儿事都不愿耽误,但这些日朝中暂且风平浪静,除了太子和彭王间鸡毛蒜皮的暗斗,并无其他。
他何必为难自身,疲于奔命?
遂慢吞吞赶路,还带沈蔻到茶楼歇了半天,赏玩秋景。
待得进城,已是入暮。
天光已然昏暗,长街上灯笼渐次亮起,却幽若萤火,未见多大效用。
一行人在王府前勒马,沈蔻瞧着那两座铜铸的狮子,心里只觉五味杂陈——前世她挖空心思地往这府里凑,只为多跟江彻说几句话,因着格外留意上心,这府门前的一草一木皆熟稔于胸。重活一回,她原是极力避开旧事,不愿蹈故地的,谁知绕了这一圈,竟又来了这里?
门庭巍峨,守卫森严,因府中侍卫多曾在沙场历练,连那几株松柏都透出杀伐威严之气。
从前的事迅速在脑海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