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石碑竖在小径两侧的灌木里, 四五米就是一个, 一直朝着山的方向延伸。冷冰冰的雨水铺满了青石板,从缝隙里渗入泥土, 再汇入涓涓溪流, 沿着墓园的边界。
他没有撑伞,孤身顶着浓重夜色,慢慢地朝前走去。视线掠过了那些墓碑上的刻字, 生卒年各不由人。
靴子压在潮湿腐败的落叶上, 停在了一棵梧桐树前。
萧淮砚微微倾身,任雨水湿了头发,顺着额头、脸颊流入了颈侧。黑色的衬衣几乎贴在身上。
手指扣着石碑前的大理石板,摸索到正确的位置后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推开石板。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雨水沿着石板表面光滑的金色图案落入了其中。
嘀嗒, 嘀嗒。
原本应该放着骨灰盒的地方空无一物, 只有冷雨冲散了堆积的灰尘。
此时, 金属暗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个撑伞的人影如同鬼魅, 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萧淮砚身后。
萧淮砚慢慢地转过身, 迎面对上了黑漆漆的枪口。
黑色的伞将那人的身影完全笼罩。
“真的是你。”萧淮砚的语气平静,好像早已预知结果。
对方似乎惊讶于他狼狈的模样, 悠悠道:“你看起来不是很意外。”
“我早该知道的。”
萧淮砚死死地盯着他。话音刚落,一枚子弹擦着衣袖从左臂划过,深红顿时从割破的袖子渗了出来。
“下次就不会偏了。”
那人低笑了一声。
萧淮砚的手指沿着裤边慢慢往后,差一点就可以碰到枪。但是对方似乎察觉了他的举动,手腕一低,弹出了全息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