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咧开嘴。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
宿陵轻声说:“他在害怕。”
萧淮砚望着黑漆漆的车顶沉默了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对,他很怕死的。所以在那个人形兵器到来之前,他出门的时候永远都要带一群保镖。”
“医生说,他是在睡梦中去世的。也算是寿终正寝。”
萧淮砚的手背遮住了眼睛。
“不用太难过,”他仿佛在对自己说,“是喜丧。”
到了莎士比耶城的港口后,暴风雪进入自动驾驶状态。这里仍然是个晴朗的天气,一切繁花绿茵都生机勃勃。
路过中央公园时,宿陵看见大屏幕上挂着一张两层楼高的黑白遗像,轮廓深邃,眉目英挺。有许多市民前往悼念,伏特加和鲜花摆满了大理石台阶。
宿陵问:“还有一个人去世了?”
萧淮砚愣了一瞬,反应了过来:“那是他年轻的时候。”
暴风雪停在了庄园的后侧车库。黑压压的人群伫立在大门外,正在等候。
前庭青绿的草地中心竖立着一张巨大的油画。油画前停着白色的灵柩。除了这里的管家和四五个萧时越以前的心腹下属,就只有云清交叠双手站在棺木边,像一座雕像。
宿陵远远地听见了栅栏外的哭声。
死亡是宇宙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人类仍然会为此伤心不已。
他们在表达哀痛时的感情是如此丰沛,如同漩涡将他卷入其中,令呼吸都有些压抑。有时这种充溢的感情又不仅仅是外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