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当时事故的发生地,但是她觉得父母的血肉都化成了养分,滋养了这座山。
周霁阳慢慢走着,不远处咔咔咔几声,树林间一个挥着斧头砍树枝的老人,正在把所有砍掉的树枝用绳子捆绑起来,然后放在背架上。
老人一身破旧衣服,肤色黝黑,抓着树木一点点的从斜面爬上来,看到周霁阳一个面生的人还有些诧异。
从身边走过两三米,又忍不住驻足往回看了两眼,说着本地方言,“上头路没了,斜陡走不上,没啥子好么看的。”
周霁阳大致能听懂,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老人看着这人这人年纪轻轻不听劝,刚要扭头走。可又怕出啥子事,脚步姗姗的追了上去。瞪着一双眼睛,凶巴巴的道:“上头路没了,跌下去命没的,你是哪家的客子。”
周霁阳见他矮小干巴的身体,却背着这么一大捆,不由得好奇,“您多大年纪了,要这些树枝干什么?”
“不记了,得有八十多,活一天算一天,树丫子烧火用的。”老人太瘦了,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脚下土壤踩出的一道道痕迹。也像是旁边灰褐色坑坑洼洼的树皮。
老人粗喘两声,又大着嗓音说了一遍,“别上去了,没有路,没啥子好看的,山不接陌生人,到处都是坑,小心掉下去。”
“为什么不在下面砍点。”年龄这么大,腿脚还不好的样子。
老人遥遥头,“你不懂,这里木材生长的久,耐烧的很。”说着又抬手砍掉一根树枝子,“树和人一样,想好好的,就得照阳光,往高了长,这些小叉叉没啥子用。”
“怎么会没用,万一这树死了呢?”周霁阳看着碗口粗细的槐树,对比老手手里手腕粗的树枝,说不定对树来讲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