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梦境里挣扎出来,揉揉眼直起身,看着平岛阳的视线有些怔愣。

“……平岛?”

平岛阳点点头。

“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杯水……不对,你怎么把针拔了。”伊达航从床边起身,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而后按下床头的警铃呼叫,脸上的表情有些疲倦,“那是营养针。”

自打卡尔瓦多斯突然从海岛上冒出来截人,到平岛阳被掳走,再到他们把人抢下来送进医院,如今已经整整四天半的时间。

骨折+错位压迫内脏+脱臼+脑震荡+高烧,各种伤势混在一起,兼之平岛阳确实体弱,一进医院就是急救室。

而那时走廊里的灯光同样惨白。

顶着惨白的灯光,看着通红的“抢救中”,伊达航总有一种时空错位的荒诞感,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当年平岛阳被割喉的时候,他们这些亲朋好友只能在抢救室外进行无望的等待。

现在回想起来,伊达航都不知道自己当初都看着抢救室的红灯想了些什么。

似乎什么都想了,也似乎什么都没想,有无数张人脸,无数经历过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划过,到最后只剩下“千万要活着”这一个念头。

到这一步了,不会再折损一条闪闪发光的生命,对吧?

再然后是平岛阳的转危为安,再往后是松田他们那头的海岛大搜查结束,找出了一大堆资料……

温水从纸杯里溢出,淌到手上有些烫,伊达航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他连忙换了个杯子重新接一杯水,随后单手扶起平岛阳让他靠在床头上,又将纸杯塞到平岛阳手里,“你先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