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仇敌又是养母,这其中的关系复杂便是朝臣们也不敢随意揣测。但太后在帝后大婚的前夕选妃,明摆着是要给未来的皇后娘娘难堪,这一点毋庸置疑。

“陛下,礼部依礼定下聘礼,礼册还请您一观。”礼部尚书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红折,目光扫过陛下跟前的那幅画微微一顿。

内监接过红折呈给司马戈,他漫不经心地翻开看了两眼,金银珍宝一应齐全,无趣,他将红折又扔给老尚书。

“下旨,明日萧氏女入宫。”

满宫皆惊,礼部尚书颤着胡须,握着那红折急声道,“陛下,这与礼不合,还未大婚皇后不得入宫。只剩下几日,还请陛下再耐心些。”

七日办成帝后大婚已是相当吃力,明日怎么能行呢?

“大婚日期不变,萧氏居于宫中。”司马戈说话间已有些不耐,黑沉沉的眸子令人心中生寒。

“陛下,这与礼不合。”礼部尚书喃喃念道,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心念一动间,他接着说道,“陛下,未婚入宫与皇后娘娘名声有碍呀,您若是想念,宣她进宫一趟更合时宜。”

听到这里,司马戈眉眼间的戾气渐渐退去,变成了烦躁,“麻烦,那就宣她到珍禽园去,聘礼中的活雁既是给她,让她自己打。”

他的手上红色的颜料如血一般,素白的帕子很快就变得脏兮兮的。

礼部尚书愕然,讷讷地退下,临走前他看了一眼画中眼下带红痣的女子,苦恼不已,娇弱的女子如何打得大雁呀。

还有那珍禽园,里面养了不少猛兽,这,这可如何是好。

礼部尚书离开了,太后宫中的内监还趴伏着,大着胆子又提了太后选妃的事情。

司马戈扶着额角,阴森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两侧的宫人上前。

不断求饶的内监被捂住嘴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何大监躬身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恭声向陛下行礼,看出了陛下脸上的烦躁。

“大监,朕点的血痣没有前日的好看鲜活。”司马戈指着那幅画,眉毛死死地夹着,神情阴郁。

何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心下了然,画中人正是萧七姑娘的面容,除了多出的一颗血痣,合宫只有逝去的贵妃娘娘脸上才有。

他眼中带着慈和,微笑道,“陛下不必烦躁,画中人自是比不上活人的。”

“甚是,朕让她明日去珍禽园去打雁。”司马戈歪在了榻上,又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只等着明日的到来。

何喜一顿,眼中笑意加深,如此,陛下留下血脉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