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拂过, 梁致喉间的痒意又涌了上来。
他垂眸片刻,极力克制住胸腔的紊动,再抬眸时,眼神不经意间,触到康宛妙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小表情。
似是在向他暗示什么。
梁致思衬片刻,朝康宛妙略一颔首,示意接收到她的暗示。
康宛妙点点头,起身离了坐。
几息后,梁致也寻了个借口,离了座。
再过了一会儿,梁致回了座上,已有贵女点好了茶,满脸羞怯地端着漆盘上来奉茶。
最先,是奉给了宋皇后。
宋皇后见是自己意选名单之内的人,取了一盏后,便含笑推拒道:“本宫于此道不甚精通,还须再给致儿品评一番。”
那贵女看了看梁致那张朗月清风似的脸,粉颊更是布满云霞。
她捧着漆盘到了梁致跟前,矮着身子,轻声道:“臣女手艺粗鄙,还请二皇子莫要嫌弃。”
梁致无甚表情地取了茶盏,方送入喉中,不知是否被那茶汤给呛到,开始狂乱的咳嗽起来,把奉茶的贵女给吓得不知所措。
宋皇后见状,连忙派人传了御医。
御医把过脉后,道是梁致此前染的病寒毒未清,今日出外,许是又感了风,建议再好生调养一段时日。
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宋皇后见梁致咳得一张脸都涨得通红,一时也顾不上这斗茗选妃之事了,嘱咐伺候的人,好生把梁致送回府。
待出了大内不远,梁致便见康宛妙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辆马车的车辕上。
看他出来了,立马一个势子跃了下来,奔到驾前。
梁致下了步撵:“妙姐儿怎也离了斗茗会?”
康宛妙有模有样,演得十足真:“那斗茗会好生无聊,我正打算回府来着,听说表兄咳疾又犯了?”
梁致也一本正经地回答:“方才咳了几嗓子,御医道是重复感风,勾起了未愈之疾。”
康宛妙便顺势提议道:“我认得一家医馆,那医馆里头的老大夫很有名,治感风咳疾很有两下子的,绝对不比宫里头的御医差,表兄用了这么久的药都没好,也许,该换个大夫瞧瞧呢?”
梁致沉吟了下,方颔首应了:“多谢妙姐儿挂念,那便请妙姐儿带路。”
一旁的苏弄听了,急忙出声制止:“殿下不可,您金贵之躯,怎可让民间的普通医者诊疗?”
康宛妙皱眉,十分不高兴:“切个脉罢了,回头大夫开的方子,也可以让御医过过目嘛,多个药方子,兴许就能让表兄快些好起来呢?他总不能一直这样病下去。”
梁致微笑:“妙姐儿说得是。”
康宛妙看了眼梁致身后的步撵,说道:“表兄你要坐这个去医馆门口,大夫恐怕吓得手都要抖,哪里还有心思给你看病,太招摇了,不如这样,你坐我的马车去,我骑马比你快。”
苏弄急得鬓角生汗:“不可,若让皇后娘娘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