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一连灌了自己几杯茶后唤来了李福,低声吩咐几句后将手边的奏折交给了,李福领命后便退出了书房。
……
宫中很静,皇上皇后前往行宫带走了大半宫人,而原本吱吱喳喳的安平也出降了,宫中更静得仿佛听得见银针落地的声音。吴珣躺在东宫的屋顶与一只橘猫一起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宫中风平浪静,吴珣却不知道此刻京城已经翻了天了。李福手中的那沓奏折就像一张张催命符,将那之前高悬的剑落了下来。
虽然早已知道树倒猢狲散,但真到陆詷要将那大树的根挖出时,所有人依然是不敢置信以及畏惧。皇上仁慈了太久,他们也安逸了太久,久到太久没有想过死亡的滋味了。
风雨欲来。
傍晚,韩砀匆匆入宫,为的还是沈和璧之事。韩砀老调重弹,他当然知道这是陆詷的忌讳,但韩砀更担心他等不到吴珣回京替沈和璧求情陆詷便要发落了沈和璧。
这一次陆詷还是如同之前一般,只是多说了一句:“你既说他才情天下闻名,有何凭证?”
韩砀有备而来,呈上了准备好的诗集以及一副画作。
陆詷翻了一翻:“诗是好诗,字也是好字,画也确实不错。”随后他便将这些放在了一旁,似乎不打算回应韩砀的请求。
韩砀一咬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多说一点又何妨?大不了,大不了便是告老还乡……
“沈和璧并未参与邱党之事,殿下可召大理寺问询。臣恳请殿下看其投奔邱晁实属被邱晁胁迫所致,念其文才,亦念其弟投身军戎立有功劳。”
“有句话不知韩公是否听过?”陆詷淡淡地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孤可以放人,但孤更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