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轻笑一声:“师父是觉得我应该救下那人?”
“无需救。”了空缓缓道,“只要殿下早出手片刻,?就能救下一条人命。”
“师父,孤不是菩萨,?不能普度众生。”
了空也很执拗:“但殿下也可救那人。”
“可孤不想救。”陆詷说得很直白,?“被洪晖杀死的小兵是传令兵,?突厥今夜来袭的消息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师父知道为什么吗?”
“但殿下不还是知道了吗?”
“若孤最后不知道呢。”陆詷的杀意从方才便未收敛过,?此刻更是不加掩饰,?“若父皇并未截获突厥的密报,?若这封密报并未及时传递到孤的手中,?若突厥临时改了计划,?若孤没有多留一个心眼多在前锋部队中安排一个人……”他缓缓道,?“只因他一人,便将一个无比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便将一个本应早就传递于大军的消息生生拖后了。”
了空沉默了。
陆詷又道:“孤可以这么说,若没有上述那些可能。今日突厥偷袭我军,?我军必定大败。这个时候师父还觉得此人无辜吗?”陆詷没有等来答案,他也并不想要这个答案,他突然间双手合十对着了空行了一礼,“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师父留在这城头观战。”
了空答应了。
陆詷重新看回城下,看着鸦雀无声的大军,陆詷轻笑一声:“这么看的时候倒真有一种命如蝼蚁之感,可他们终究不是蝼蚁。蝼蚁尚能使千里之堤溃于一旦,他们,用得好便是神兵天降,若是各怀鬼胎便如同魑魅魍魉。”
“师父,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们既然选择了通敌,便应当知道已经选择了死路。”陆詷伸手将挂在墙头的白布扯掉,“有些事可以被法外容情,但有些事不可以。”
白布飘落下去,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洪晖的脖颈上的血还未干涸,“嘀嗒嘀嗒”顺着城墙蜿蜒而下。
陆詷用内力将自己的每一个字都送到了众将士的耳朵里:“胆敢通敌者,同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