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年使劲儿揉揉眼睛,睁开眼,还是不信。

他又紧紧闭上眼睛,再睁眼,竟然还是!

他闭眼,再睁眼,如此折腾好几回,睁开眼睛,坐在床边的竟然还是祁淮!

这是祁知年头一回看到祁淮穿红色。

红色是最为喜庆的颜色,却也是最为平凡的颜色,不论谁人,但凡家有喜事都可用,可是面前的祁淮,即便一身红色喜衣,端坐在那里还是好像个神仙呀。

大片大片的红色便这般簇拥着他们俩。

祁知年看他,他也看祁知年,他眼眸中的光芒好温暖。

可他除了眼睛偶尔眨一下,却不言语,也不动。

祁知年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在做梦吧。

巨大的惊喜后,祁知年沮丧地垂下脑袋,自己喃喃:“我就知道,是我被灌了药,眼前生了幻象……我是不可能被蒙蔽的!”

祁知年说着,坚决地往后退,再次踩住自己的衣摆,“噗通”,又摔了个屁股蹲。

祁知年委屈地坐在地上哭。

祁淮看在眼中,心都要碎了,却又被他这副模样可爱得心肝儿颤。

偏他一动也不能动,他被许言点了静穴与哑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这穴点得,还无法自然解开,非要人帮忙才成。

还得分两次解。

倒也不难,只是——

祁知年越哭越伤心,自己用手掌扒拉脸,边哭边凶道:“我誓死不从!”

“……”祁淮哭笑不得。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他被他师兄跟那个无良圣女给耍了,事后自然要报仇,眼下还是要想法子哄得他的小家伙别哭才是。

只他不能说话,不能动,这又该如何是好?

他只能一直看着祁知年,朝他眨眼睛,指望他能反应过来。

反应是绝对反应不过来的,祁知年只会越来越懵。

也好在酒性上来,祁知年更晕,脑袋也就更加辨不清楚,祁淮看他的眼神,如往常那般温柔,祁知年又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往祁淮走去,一边说着:“我是不会被你骗的!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你!”

一边又不觉沉浸在祁淮的眼神中。

他走到祁淮面前,这一回,他终于没有再跌倒,他闻到熟悉的,来自于祁淮身上的竹青味道,喃喃:“怎么会和他味道一样呀……”

他伸手捧住祁淮的脸,上下左右地看,自己也嘀咕:“真的一样的呀……”

祁淮只能努力地眨眼睛。

“唔。”

祁知年凑过来,近距离地打量祁淮,惊奇道:“睫毛也一样的……”

他再用手摸摸,更惊奇:“长度也一样的!”

他几乎贴在祁淮的面上了,近距离观察时,嘴唇不经意地蹭到祁淮的唇角,祁淮吐出一口气,终于能够开口:“你总算是亲了我。”

是的!他那好师兄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