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场地赛还是拉力赛中,翻车事故常有发生,只要不引发起火和爆炸,普通的侧翻算是平常的小事故,连意外都称不上。
可对于一个有过类似心理阴影的人来说,也许任意一条赛车事故的新闻,都可能被关联到同样在开赛车的弟弟身上,足以引发他巨大的恐慌。
尽管除了那天在餐桌上,温佑斓轻描淡写地提到过一次以外,他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过这些事,看起来真的在努力调整自己,试着接受弟弟的梦想。
赛车圈里时常会传出在某个比赛和训练中发生了事故的新闻,段殊会刻意绕开,不告诉哥哥,也觉得他不会主动去留意。
但正因为如此,段殊反而会替默不作声的哥哥感到担忧,他所谓的梦想对另一个人来说,是长久的慢性伤害,那种微妙的负罪感始终缠绕着他。
于是他会下意识地在其他方面更听哥哥的话,像是一种虚无缥缈的补偿。
比起从小背负了更多责任和灰暗的温佑斓来说,段殊已经足够自由和幸福了。
他应该听温佑斓的话。
午休时间,温佑斓照例来看他,带着一份由私厨送来的午餐,他白天要工作,没有时间下厨,所以会从专业的私厨那里订餐。餐盒里是精心搭配的高档食材,比一般餐厅供应的菜品看起来要可口得多。
之前他只是偶尔会带午餐过来,最近频率却变高了,几乎天天都带,对此温佑斓的解释是:熟悉的私厨临时聘了一个手艺很好的大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所以要趁现在多吃几次。
段殊没有多想,面前卖相极佳的菜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尝了一下,果然很好吃。
他们在段殊常用的休息室里吃饭,窗帘敞开,玻璃窗关着,空调里吹出簌簌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