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偀皱眉,她怎么如此不听话:“你不回去,是打算住这儿?你要住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你如今年纪还小,可早晚要嫁人的,你能在这里住一辈子不成?”
连草道:“为什么不可以?”
连草神色一愣,张了张口,像是觉得她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扭头瞧了瞧隔壁,道:“你若嫁给了他,便要吃一生的苦头,陛下不会叫他做太子,未来的皇帝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他们连家唯一的女儿决不能嫁给这样一个没有前程的人。
连草闻言抬头,冷冷道:“所以,您今日把我送给六皇子,是看准了将来他会做皇帝?”
连偀不说话,算是默认。
连草捏紧了拳头,在屋里来回地走,道:“为什么?他做不做皇帝与我有什么干系?你凭什么将我当成一个物件一样送给他?”
她声音哽咽,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受?我觉得恶心、想吐,那就是个噩梦!如果,当时真的让他得逞的话,我就杀了他。”
连偀没想到她竟这么想,开口道:“你要是杀了他,你活不了,我也活不了,咱们连家从祖上奋斗下来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连草冷笑:“那不是正好吗?我想,若是连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也一定很赞成我的做法,用子孙的血堆成的东西,不要也罢。”
只听“啪”的一声,连草脸上有了五个手指印。
连偀指着她道:“我们家怎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连草捂着自己有些发麻的脸,眼角开始变红。
连偀颓然坐下,被连草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连草放下手,淡淡道:“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为何要急着用那样下作的手段将我送出去?”
就算她想叫她嫁给赵贤,也有的是办法,赐婚、叫他们两相处一段时间培养感情,哪个不行,偏偏用了这最上不得台面的法子。
连偀听她这样问,起初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道:“你以为我未曾向陛下提过?可他总说七皇子倾心于你,他不好叫另一个儿子夺人所爱,免得将来惹出事端来。”
她冷哼一声:“这样的话骗骗旁人也就罢了,可却骗不了我,明明是他被齐贵人那个小妖精吹了枕头风,想要提携齐家,私底下早早便选定了他们家的女儿,等过了年,就要给他们赐婚。”
原来如此,陛下已经定了六皇妃的人选,所以,她才会兵行险招,想叫她与赵贤有了肌肤之亲,好顺势叫陛下给他们赐婚。
连草道:“您就是真的这么认定陛下会传位给六皇子?”
为何就不能是别的儿子?比如七皇子赵从,再不济,还有三皇子赵哲,为何她偏偏认定了赵贤?
连偀道:“他是先皇后的儿子,不传给他还能传给谁?”
原来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连草想。
她坐下,看着连偀,轻声道:“未到最后一刻,任何事情都不会板上钉钉,姑姑,这个道理您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