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路面还算是平坦,但越往前行,路面越是崎岖,马车也越来越晃。

突然,沈楼道:“难受?”

她脸色有些不好,声音也越来越弱。

王恕意见他发现了,便点点头。

沈楼搂着她,忙朝外头道:“慢些!”

“是!”

王恕意在沈楼怀里微微皱着眉头。

沈楼抚摸着她的后背,见她如此难受,便道:“是我不好。”

王恕意摇摇头,跟他有什么干系?这本是不可避免的事儿。

沈楼搂着她,心疼道:“再忍忍,过了太成,咱们便可走水路,你便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王恕意松了口气,要是这一路上都是如此情况,她怕是要丢掉半条命去,若能走水路,自然是好,既不用见那些别有用心的官员,又能少受谢罪。

她点点头,将沈楼搂地更紧了些。

......

也许是私下打探了消息,太成的官员并没出什么幺蛾子,说话做事比之松阳县要谨慎许多。

一行人在太成的驿馆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由太成知府护送着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船只。

“侯爷一路顺风,下官就送到这里了。”

太成知府杨一鸣领着一众官员在码头送别。

他提前差人打听了松阳县的情况,得知县丞陈书因献美女一事惹怒了沈楼,隔日便被人告发在任期间贪污了八十万两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下了狱。

这样有手段的人物,可让人生,也可让人死。

他被吓得不轻,汲取了教训,老老实实的招待他们,特别是对那位王娘子,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丝懈怠,毕竟,沈楼为了她,顷刻之间就将两位朝廷命官拉了下来,可见对她有多么的看重。

沈楼看着他小心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他抬手道:“多谢扬大人盛情款待,我们在此多有打扰,倒累得你为我们忙前忙后。”

杨一鸣忙道:“侯爷说的是哪里的话,您的事儿便是最要紧的,下官不敢不尽心。”

他指了指停在一旁的船舶,道:“这只船是早前便准备着的,您府上的人亲自过来挑选,一应装饰用品都是他们置办,下官只是在旁协助罢了,并没派上多大的用场。”

他如此不邀功,倒博得了沈楼的些许好感,他环顾了一圈,见码头上人来人往,并未因他们到来而被驱赶,笑道:“杨大人的官,看着倒是当得不错。”

能得沈楼这一句夸奖,多年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但凡他在圣上那里美言一句,自己的仕途便能顺不少,就算他什么都不说,至少也留个好印象,怎么着都不算亏。

杨一鸣忙拱手道:“侯爷谬赞,为百姓着想乃为一方父母官的本分。”

沈楼笑笑,没再说什么,拜拜手,拉着王恕意便上了船,等到他们的船开远了,杨一鸣才回去。

“这个杨大人,倒是挺会做样子的。”王恕意收起早前沈楼给她的西洋望远镜,拿在手里把玩着。

沈楼笑笑,背着手不说话。

那个杨一鸣未必干净,可他确是个聪明人,一个能为他所用的聪明人。

王恕意的衣裙随风飘动,像是随时要飞走的鸟儿,沈楼眉心一跳,随后将她拉过去一些:“别站在那儿,风大,仔细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