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一动,后厨钻出一个小女孩。她生得颇为矮小,看起来不过五六岁。手上满是草木灰,像是刚烧完火没擦手就慌里慌张跑出来了一样,伸手就要拽燕月生上楼。燕月生素有洁癖,下意识退后一步。
小女孩呆在原地,露出受伤的表情。
“你在前面走就好了,不必拉拉扯扯的。”燕月生戳了戳她的额头,“我穿的是白衣服,你也不想让姐姐洗衣服就洗个半天吧?”
小女孩这才放松下来点点头,乖巧地把手收回去,引燕月生上楼。
客栈帮手的小姑娘姓屠,全名屠汝陵。燕月生曾听人言,乡中许多老人会给自家孩子起个贱命,说是贱名好养活,名字太大怕压不住。但屠汝陵这个名字委实嚣张得过了分,比姜佚君的“荒佚之君”还要离谱。
“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燕月生问。
洗干净手的屠汝陵奉上热茶:“应该是我爹娘给起的,绣在了我小时候的肚兜上。”
“你是……”
“我是孤儿,”屠汝陵应答如流,显然已经被问过这个问题许多遍,“四年前被乔爷爷在野外捡到养大,从记事开始就在楼里打下手了。”
“乔爷爷?”
“就是刚才和姐姐说话的掌柜爷爷。”
“是他?”燕月生想起方才诈她房费的奸商,“他居然能有这种菩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