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毛线球和小毛衣一块儿递给了她:“每排织二十五针。”
她仔细地把织法告诉了江舒,然后抬脚踹了一下旁边的小矮凳子:“你可以坐这。”
小凳子晃晃悠悠,江舒蹲下身,抬手稳住了它,然后接过了老奶奶手里的毛衣,小心地织了起来。
这个毛衣明显是给小孩子穿的,江舒怕哪里织得不对,以后小朋友穿着不舒服,所以织一点就拿去给老奶奶过目:“您看看。”
老奶奶起先还瞧了两眼,然后便不耐烦了起来:“别老来烦我。”
她眯着眼靠在墙壁上,嫌弃道:“这么大的人了,没点自己的判断力?”
江舒不自觉攥住了那件毛衣,她抿了抿唇,小声给自己辩解:“我怕之后小朋友穿着不舒服。”
“烧给死人的。”老奶奶冷冷道:“哪有什么舒不舒服,你织就行了。”
江舒愣住了,她毛衣也不敢织了,很可怜地抓着毛线球,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
老奶奶不耐烦地抬了眼皮,拿眼尾掠了她一眼:“烧给我那小孙女儿的。”
“不是临近中元节了嘛。”她骂骂咧咧道:“死了十几年了还搁这托梦,烧点东西打发她。”
江舒难得地没搭腔。
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这不妨碍她害怕鬼怪,老人的话和这间毛衣搭在一起,让她有点害怕。
江舒忍不住加快地了织毛衣的速度。
毛衣差的地方并不多,江舒很快勾完了最后一针,拿去给老人做了收尾,然后才揣着盖了章的卡片,匆匆走向了村门口。
老奶奶看着她离开了,然后她摸了摸那件小毛衣,低头叹了口气。
她摸了摸衣兜,从里面摸出了个小布袋。布袋是系绳式的,她三两下扯开了袋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