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殷桃却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随后是很长的一段寂静,她继哑了后仿佛又聋了,世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在了耳畔,只有风,和手里的温度。
飞机顺利降落,放下登机梯,一道身影扶着另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逐渐映入眼帘。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变成了慢镜头,由远及近,由小到大,她对上那道等待了上万年的视线,脑袋竟然木住了。
极致的悲伤和喜悦融合,在那两张再熟悉不过却有些陌生的脸上,皱纹和银发构成了一副再感人不过的画面。
握着的手突然轻轻抽出,殷桃彷徨地看向一旁的白言蹊,她坚定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去吧。”
两个字消散在空中,很轻;言蹊的手搭在她背上,推了一下,也很轻。
但殷桃却不自觉地向前踉跄了两步,她再次把视线放在那位“老人”身上,她忽然想起,她的父母,才五十岁不到——
却已经满头白发。
“桃儿,我的桃儿……”老妇人踉踉跄跄地朝她走来,拐杖早已丢在了录屏,靠丈夫撑着。
殷桃这时候才发现,风吹在脸上,有点冰。
然而很快,一道暖意就重新将她包裹。
——那是她等待了、想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拥抱呀。
母亲抱着殷桃,父亲抱着母亲,一家三口在余晖中紧紧相拥,他们都在哭,又都在笑。
“我的宝贝女儿,”父亲情不自禁地张口,老泪纵横,“是爸爸没用……现在才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