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端被停了职,所以官服已经换下,只穿了单薄的灰袍就来面见太子。时隔数日再次来到东宫书房,境遇却是再不相同。
甚至于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踏足东宫。
“你父亲的事情,有物证,也有人证,孤不会迁怒于你,但也不可能如活菩萨一般为谋害太子妃之人求情。小梁大人,请回吧。”
“微臣不是为梁泽求情而来。”
陆之珩望着他,倒是猜到他这次来东宫有别的事由,语气淡淡道:“那你为何而来?”
梁崇端微微低下头,“微臣自知今日离宫之后恐怕再无机会踏入宫门,关于太子殿下的旧疾,若是再不言明,以后也没有机会进言了。”
陆之珩闻言稍稍侧身,倚着扶手道:“先前你和你父亲都说孤的身子已有好转,怎么如今又重提旧疾之事?”
“殿下的旧疾根深蒂固,并非无端而来,也不可能无端离去。眼下仅仅是不再加重,却并非彻底根除。”
“孤已经数月不曾生病了。”
“殿下所说的生病,是指咳嗽、发热、头疼脑热这些表象。根骨元气受损未必时时刻刻以表象显现出来,若是不用药根治,则后患无穷。”
陆之珩眉心一凝,“怎样的后患?”
梁崇端话音停顿须臾,接着道:“根元有损,自然折寿。”
此言一出,屋内寂静良久。
陆之珩目光在梁崇端脸上游离,约莫能猜到他忽然道破旧疾隐情的意图。梁泽已经保不住了,他所求无非自保。可他的性命前程无非拿捏在皇室掌中,梁氏罪大恶极,杀一个是杀,杀一家也是杀,来医院并不缺他一个,皇室为何要保他?
他只有证明自己是有用之人,才能确保自身无虞。
“你想借治病之法要挟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