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不操心?
长安仓库恐怖空虚他不知道,但这三青县仓库是实打实的虚假繁荣,征收上来的粮食早换做金银流入肉食者的私囊中。三青县位居天子脚下,十年等不来一场大灾,谁能想到历来如此的买卖,在今年夏天遭了报应。
眼前这一袋袋粮食看似充实不假,轮其归属可都另有旁人,依着计划等钦差回京之后这都是要归还原主的。此刻戚明松让人把仓库中的存粮全都搬走,他要拿什么给那些大户交代?
这伙钦差当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方才酒楼里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玉露琼浆,像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扭了头不到半个时辰就上赶着往他心口插刀!
姓黄的县令已是焦头烂额,眼睁睁看着官兵将粮食一袋袋搬走,头上冒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伯爷,您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圣旨,下官敢问凭据何在啊?”
戚明松抖了抖袖子,在县令滚烫的目光中摸出金灿灿的天子令,“黄大人,可看清楚了?”
县令一张老脸没了血色,头脑中能用的伎俩寥寥无几,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瞧他这遭雷劈了似的反应,戚明松心里冷笑一声,太子判断的不错,这人一诈便本性暴露无遗。
多少将士在边关寒风里吃苦受累,前边迎着敌人的刀尖,后边就被这帮蛀虫拖累!
这些人倒是好吃好喝享受着,还放不下一个‘贪’字,在天子脚下当官如此不知收敛,今后落得牢狱之灾株连亲族,也是他咎由自取。
戚明松短暂地低头掩饰了眼中的不忿,再抬头时又是十分关切:“黄大人脸色这么差,不会是头上伤口崩开了吧?贺林,快送黄大人回县衙休息!”
县令是被半拖半拽着带离了仓库。
“伯爷,这些大米还搬吗?”
“搬。”戚明松盯着县令远去的方向继续下令。
总要让这些粮食出了三青县的地界,那些个蛀虫才会自乱阵脚。况且长安仓空虚待补是实情,调粮的旨意也并非矫诏。
这都是太子殿下每日派人密奏圣上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