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呢……”陆齐光低下头,轻轻嘀咕。
她倒是不客气,将小木盒塞给牧怀之,自己主动接过牧怀之的外袍,披上自己肩头。她历来娇矜,又被寒病冲得脑袋昏,一时对这等照顾接受得理所当然。
陆齐光披上外袍,又将木盒拿回手中。
她此刻已经明白了牧怀之的用意,心头漾起一股微妙而不可言喻的描述。
牧怀之虽以冷淡作表,却轻易让她看清他的心,那里分分明明装着的,只有她一个人,就好像今夜只有一个月亮——遑论阴晴圆缺,夜晚从来都只有一个月亮。
可他对她越好,越是无端地、掏心挖肝地好,她心里就越不好受。
上一世,她觉得他无趣、刻板,以为这等像自竹子里长出来的人,也会有苦涩的心肠。
可他坚守、执着,默默无声,也矢志不渝。她漠视他,不曾注意到他的付出与心意,可这并不是阻碍他情感的牵绊,他对她从来都是这样。
牧怀之勇敢得就像她永远不会伤害他似的。
可陆齐光知道,她已经这样做过了。
牧怀之啊牧怀之,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呢?
你所青睐的那一点,当真值得你毫不犹豫地托付真心吗?
陆齐光心头酸涩,鼻腔也酸涩,久久没能抬起头。
她不敢眨眼,泪水好像随时都会蓄满,生怕眼睫一动,就会扇下一片雨。
牧怀之对此手足无措。
他能感觉到陆齐光难以言说的悲伤,却困惑于这悲伤的源头。
是他不肯说话,惹小殿下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