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起空空如也的酒碗,冲着牧怀之嚷嚷:“小子——过来,给老夫倒酒!”
牧怀之没有动作,他的目光垂向自己的肩头。
他的小殿下正依偎在那里。
“嘘……”他轻声,埋怨似地。
青松先生皱起眉头,瞟了不省人事的陆齐光一眼:“这妮子……”
这妮子是装的。
牧怀之心下了然。
毕竟,他初次见她,便是在一个酒意正酣的月夜。
那时的陆齐光,才是当真醉得五迷三道。
两年前,牧怀之奉诏回上京述职,恰逢中秋,受邀参与宫宴。
他生性寡淡,又常年驻守边疆,与严苛的父亲总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虽是中秋团圆夜,他却心有苦闷,卷起一只酒壶,便逃离宴席,往太液池夜游散心。
彼时,牧怀之手执酒壶,坐于池畔,无言独饮。可不知道从哪儿钻出一个小姑娘,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壶,咕嘟嘟地全给喝光了,干净利落得叫人目瞪口呆。
小姑娘大抵是喝晕乎了,揪住他一片袖,便往嘴上抹。
“你不开心?”她醉醺醺的,自说自话地往他怀里窝,“你想要什么,我都赏给你!”
“当真?”牧怀之被她逗得轻轻一笑,“若是我要这轮明月呢?”
小姑娘没说话,愣愣地打了个酒嗝。
她脱离他的怀抱,把繁复的宫裙胡乱一挽,“扑通”一声便蹦进了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