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忽然这么好说话了?明明早先还交代萧五和周一诺,倘若自己出了错,要他们两人提头来见。
莫非是看见自己伤得太重,娘子心软了?
是了,或许她就是那种溺爱人的性子,情深不能自已,因此她下不去狠手,只能威逼其他人。甚至当时只留下背影,也是因为不得不狠心,怕被自己看见她的失态与泪水。
他借着衣衫和被子的遮掩,在自己后腰狠狠拧上一把,挤出几滴眼泪,故作坚强地擦拭眼角,“没……没别的了。”
傅则只听得姜应檀一声叹息,往床榻边靠近些,伸出柔荑,在自己肩膀上轻拍两下。
“不必瞒着,你是本宫的驸马,本宫自是要站在你这边的。”姜应檀语气柔和,眉目带着痛惜。
见了她这神态,傅则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抹了一把泪,皱着眉托起额角,“细细想来,倒还有一桩小事。周先生总是板着脸,教导的时候也很是严苛,我伤势尚未痊愈,被折腾得头好痛。若娘子愿意的话,可否出面与之说说情?”
“说情不难,”姜应檀颔首,嫣然一笑,“还有吗?”
瞅见姜应檀这般纵容,傅则心中大定,娘子果真深爱自己!
于是,他轻咳一声,矜持道:“其实我从未来过临城,听兄长说,临城地处西北宣州,别有一番风土人情……”
“长久困在府中,少年郎憋不住也是寻常事。”姜应檀很是认同。
顿时,傅则忍不住希冀,滔滔不绝道:“还想给兄长写信……”
“……”
半晌,在姜应檀和煦的目光下,傅则终于道出所有想法,期间半分不带停歇,一口气说到最后,乃至尾音刚落,他就忍不住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