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傅则才逐渐止了眼泪,将对娘亲的思念尽数宣泄出来。
姜应檀拉了一下床帐旁系着的银铃,吩咐进屋的绿萼去打盆热水来,给傅则净面。
直等傅则脸上斑驳的水痕不再,绿萼微微弯着身退下,两人才重新躺回去说话。
不等姜应檀发问,傅则却是先开口,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红着脸找补,“我……我没有哭得很大声,则则才不是不听话的孩子呢。”
姜应檀不置可否,“嗯。”随你怎么说吧。
见傅则还红着脸,沉浸在方才丢脸的情景中出不来,姜应檀索性开口,淡道:“娘亲、兄长,你都或多或少说到,那忠国公呢?”
傅则急了,恨恨道:“他有什么好提的!”
“因为他娶继室?”姜应檀督见傅则面上的愤愤,心下明了,“他待你娘亲很不好?”
这话是带着些猜测,毕竟当年忠国公夫妇也算是外人眼中的眷侣,门当户对、琴瑟和鸣,任谁见了不说一句夫妻恩爱?
纵使结发妻子去后,半年不到,忠国公续娶了一位新夫人,外人也只道是忠国公心疼原配留下的两位公子,娶一位主母回来教养孩子、主持中馈。
如今看傅则这副模样,便能猜出几分实情,只怕这对夫妻不是佳侣,实乃怨偶。
傅则语气不善,“自是不好,父亲最是口腹蜜剑、两面三刀、表里不一!”
看他这怒气冲冲的,胡乱说出一堆成语来,只怕是连其中意思都还未学明白,用错许多,可见傅则对忠国公有多怨怼。
姜应檀笑了笑,也不去纠正他用错的词,叹道:“这么看,你娘亲日子过得不如意,还能和你说那么多夫妻相处之道,足以见她是个心胸宽阔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