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醒了?”他惴惴不安地想着,“他们不是说会在箭上涂上见血封喉的剧毒,一旦中箭再无生还之理吗,皇上怎么会醒?”
昌王恐惧起来。
他摔帘而出,径直走向了附近另一座营帐,那是先帝长姐雍芳大长公主的居所。这位公主辈分极高,因此在宗室中极有威信。
大长公主的营帐里一样有着禁军搜查,此刻大长公主正在孙女贺楼氏的搀扶下站在营帐外,神情漠然地看着营帐内晃动的影子。
“长姐。”昌王唤了声。
大长公主抬起头看向昌王,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飞舞,老态毕现,眼皮往下耷拉着,这个曾经性烈如火艳丽夺目的长公主已经在岁月的磋磨下失去了动人的美貌,唯有抬眼时松弛的眼皮下会露出一点精光,昭示着她仍然不是个好应付的角色。
“昌王。”大长公主漠然颔首。
昌王是大长公主最小的弟弟,从小被笼罩在这个备受宠爱又十分强势的长姐阴影下,饶是如今他已经四十多岁,一看见大长公主还是条件反射地想打哆嗦:“这样冷的天,长姐怎么站在外面?”
大长公主道:“皇帝派了人来搜检营帐,怎么,你有什么话说?”
昌王道:“长姐,听说皇上醒了。”
大长公主眼皮又垂下去,淡淡道:“这是好事。”
昌王:“……臣弟上午听说皇上遇刺时,曾经想去探视皇上,却被皇后和御帐中的宫人拦在帐外,院正说的也不清不楚,也不知道皇上伤的怎样,如今突然就有禁军来搜检,虽说是奉皇上的命,但一无圣旨二无令牌,这是不是……”
他的话意味深长的停住。大长公主微微抬头,像是在看昌王,又像是只在出神:“除了皇帝,还有谁能调动禁军?”
昌王尴尬地笑笑:“可能是臣弟多心了,只是这样大张旗鼓地搜查宗亲朝臣的营帐,未免有些……”
大长公主看向昌王,懒懒垂着的眼中射出些许精光:“昌王,皇帝遇刺,安王死了,搜查围场有什么不对,你那点亲王的尊严,和皇帝的安危比起来孰轻孰重,你心里不清楚吗?”
这话说的极重,饶是昌王也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