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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六浑连忙疯狂摇头:“那还是算了,皇上分明是体恤奴才才亲自前来的啊!”

他痛心疾首:“是奴才不识好歹!”

慕容绮懒得理他,将尉迟氏按了手印的认罪书看了一遍,才道:“怎么不叫她签个名上去?”

阿六浑笑道:“奴才用刑的时候,怕弄得血淋淋的不好处理,用刑全用在手上,没法子签字画押,只好让她按了个手印。”

慕容绮道:“那就罢了,带上尉迟氏,去福寿宫。”

他心里记挂着燕檀,想抢在燕檀睡醒之前把尉迟氏的事情处理好,再回去陪她。吩咐阿六浑:“动作快点。”

尉迟氏的伤全在双手上,也用不到什么轿子,两个膀大腰圆的宫人一左一右将她拖起来,一路半扶半拖地弄到了福寿宫。

昨夜含徽殿夜宴群臣,朝华宫红烛高照,太后却在福寿宫里大半夜没合眼。七公主病情反复,始终一口气吊在那里,太后守了两日下来,已经是心力交瘁,头发几乎白完了,却又不敢休息,生怕一睡过去女儿就没了。

含徽殿办宫宴的时候,太后听着那隐隐约约的舞乐声,一时间想起了自己早逝的长子,死时还没来得及成婚的幼子,再看看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儿,一时间悲从中来,暗自垂泪。一直到了天刚亮时分,实在熬不住,才被那嬷嬷生拉硬拽地按到床上躺下,好不容易睡着,就听宫人来报,说皇帝来了。

太后一肚子火,忍怒披衣而起。她憔悴的神色根本掩不住,一进正殿就道:“皇上怎么来了。”

慕容绮听出她语气不好,却也不和她计较这个,语气反而是前所未见的温柔恭顺:“儿臣有事要告诉母后。”

太后一个激灵,心底警铃大作。

皇帝何时曾对她如此恭顺过?活脱脱一个二十四孝好儿子。

她若是当真认为慕容绮转了性子,那也做不了多年皇后。当即心里暗自警惕,道:“皇上要说什么?”

慕容绮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殿外惊呼之声顿起,紧接着殿门一开,一个人被拖了进来。

太后定睛一看,顿时大怒:“皇上,这是哀家接进宫来的姑娘,是做错了什么要被皇上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