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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慕容绮耳中,就像是燕檀在努力压抑对他的不耐烦似的。

少年皇帝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然而燕檀转身时,他长睫往下一垂,眼底流露出些黯淡神色。

他目送着燕檀象牙白的衣裙如一抹烟雾般飘出侧殿的门槛,殿内一时寂静,没有臣下抬头去窥探年轻帝王的神色。

燕檀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

慕容绮收回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火气从心底里生出来。

——这十年间,他不知道多少次想起燕檀对他的羞辱。明明是那样精致漂亮宛如仙子的小女孩,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刺进慕容绮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明明辗转反侧痛恨着燕檀,可是当燕檀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像当年那个无知的年幼的自己那样,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一颗真心双手捧着迎了上去,任她丢在地上践踏,然后像个傻子一样黯然神伤。

慕容绮痛恨这样的自己。

他深深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的黯然已经一扫而空,声音平稳而语气莫测:“永乐公主的这个计策,你们觉得怎么样?”

臣子们:“……”

熟悉的皇上回来了!这个语气莫测,让人头皮发紧的皇上,才是他们最熟悉的皇上啊!

臣子们心情复杂头皮发紧地留在侧殿里,共同商量燕檀提出的这个计策。而提出计策的燕檀本人,正带着她的侍女云蘅和春华,以及从梁国带来的贴身内侍常平,一起乘马车去驿站见使团的其他人。

“公主。”云蘅揭开马车的车帘一角向外望去,“这几匹马真不错啊!”

云蘅虽然只是个侍女,但她是梁国永乐公主最得用的侍女,眼界比起家世平常的贵女们也不差什么,云蘅说这些马不错,必然是真的不错。

燕檀跟着往外看了一眼,道:“这是自然,北齐位于关外,本来就擅长养马,咱们梁国每年都要……”她顿了顿,“每年都要从北齐换来大批战马。”

春华一直侍立在旁边一言不发,直到看见此刻燕檀面上露出一丝痛色,才笑盈盈地奉上一杯茶来:“公主先喝口茶,大齐的茶比不上公主喝习惯了的好,但加了奶和盐进去,也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