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旦梦醒,都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他一个烈火山庄的少主,神剑玄雾的主人,却像是丧家之犬一样缩在这里,每日都在担惊受怕,生怕无上峰的人找上门来。
这半年来,他不是没有对百里骁的不近人情怨怼过,但一想起百里一海和叶家的情仇,又有些纠结起来。
虽然他爹和吴叔叔不是造成宁婉歌死亡的罪魁祸首,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百里骁为母报仇也无可厚非。
想来想去,他的心一时摇摆,没个定论。只得暂时龟缩在这个小地方,等待母亲平安诞下弟妹,再从长计议。
“想什么呢?”
徐思思走到他身边。
叶鸣回过神,他摇了一下头。看见徐思思消瘦了不少的脸颊,有些愧疚:
“思思,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受苦了。”
徐思思摇头:“没有。我只是帮了一点忙而已,哪里算得上受苦。”
叶鸣叹了口气:
“这半年你跟着我东奔西走,伯父伯母肯定担心坏了。明日我就送你回去。”
徐思思一惊:“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伯母就要临盆,你和伯父两个大男人怎么能好好照顾她?”
叶鸣一时语塞。他握紧了拳头:
“是我不好,是我太没用。”
徐思思的葇荑盖在他的手上:“这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魔教吧,要不是有他们,这个江湖也不会乱成这个样子。”
其实她没有明说。
要怪,就只能怪百里骁。
若不是他滥杀无辜、残忍无情,烈火山庄就不会覆灭,叶鸣也不会狼狈地躲在这里。
叶鸣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
这时,叶震天叫了他一声。
他走过去,叶震天放走一只鸽子,拿着一张纸条灼灼地看向他:
“鸣儿,是时候了。”
叶鸣一怔:“什么是时候了?”
叶震天眯起眼:“这半年来百里骁滥杀无辜,生灵涂炭,即使是中立的门派也看不下去了,因此我们决定反攻。”
“反攻?”叶鸣一怔:“怎么反攻?这些人每次反攻不都是被百里骁击退了吗?”
“这次不一样。”叶震天紧紧地盯着叶鸣:“他们决定……以神剑制神剑。”
叶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神剑,神色一怔。
叶震天叹了一声,拍了拍叶鸣的肩膀:
“鸣儿,我知道你顾及你和他往日地兄弟情分和与无上峰的恩怨纠葛,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能妇人之仁了。”
说着,他看叶鸣还是面带犹豫,不由有些失望。
他这个儿子,说得好听是正义善良,说得不好听就是妇人之仁,只拘泥于私人恩怨,而看不到天下大事。
他想了想,决定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沉声道:
“我知你还顾忌着当年的事情。只是当年百里一海纯粹是对你母亲痴心妄想,他觊觎你母亲不成,又开始打神剑的注意。
宁婉歌的死完全是意外,如果不是百里一海欺骗在先,你吴叔叔怎么可能情急之下说出那样的话,所以宁婉歌的死完全是百里一海咎由自取,你也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