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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善对杨瑞英做了个鬼脸,眼见他果真打定主意要看自己出糗,她哼笑:“我大人有大量,看你出行西北在即,这一段算是送你的饯别礼了。”

台上青衣正在唱,戚善看了两眼,顿时心中有数。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她轻轻巧巧地甩袖,已然摆出了兰花指,微微偏头,眼若含秋水,又如含星辰,魏澹对上戚善的视线,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左胸膛心脏鼓动的声音渐渐变大。

——所谓一眼万年,想来不过如此。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戚善今日刚好穿了一身青色长衫,当真是巧合。

魏澹目光划过戚善的腰,迷迷糊糊地想她小时候是个又白又圆的团子,怎的如今却瘦成了这个样子?那腰看上去不盈一握,青衫穿在她身上宽宽松松,愈发显出一种让人想要保护的纤弱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戚善,只觉得这一刻的戚善又陌生又熟悉。

看她敛眉低眸,睫毛细长,似蝴蝶扑动翅膀,要从掌心飞走。

看她扬唇浅笑,轻松悠然,唱的是多情的词,抬眼却是戏外人的漠然无情。

从没有这么一刻,魏澹想要触碰戚善。

也从没有这么一刻,魏澹想要逃离戚善。

他怔怔在座位上,迷茫地看着戚善笑着推开杨瑞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门。

多年后醉的不省人事,魏澹想起这一日,都会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她于他是惊涛,是骇浪,躲不及,避不过。

可她也是烟火,是流星,握不住,抓不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