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上,混混沌沌地看着母亲从胸前隐秘的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颗金色的眼睛。
母亲说这是某位炼金师的手笔,她通过一些非法途径获知了相关消息,得到了这颗眼睛。
“我能重新看见东西吗?”傅天河问。
“不能,但是如果能起到作用,它就可以让你活下来。”
母亲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她凝视着傅天河的右眼,眼球内部已经被全然侵蚀,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膜蒙在上面,透出淡淡的紫色,如同不祥的翳。
傅天河看着母亲开始准备手术需要使用的工具,他是感染者,绝不能随意前往医院,所以她打算亲自动手。
纵然在此之前,她没有从事过任何与医学相关的工作。
换上那颗金色的眼睛之后,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痛苦了呢?
他忍不住期待。
手术结束了。
眼眶里的异物让傅天河感受到强烈的不适,但总归来说也比那恨不得让他死去的疼痛好了许多。
他经常抬起手,用指尖敲打右眼,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这已然成为了年幼男孩的一种游戏。
自从生病,他就再也没有出过家门。母亲说他们要好好隔离,不能把病传染给其他人。
母亲开始教他很多事情。
教导从疫病发生后就有了,但这段时间变得格外严苛,她常常皱着眉头,批评傅天河做得不够好,似乎忘记了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