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竹却在这时突然笑了,笑得轻快明媚。
池惟青握剑的手陡然放松,回头看半张脸隐在床帐后的少女,语气不自觉和缓:“你笑什么?”
箬竹眼睛亮盈盈的:“闫将军先退下吧,我与陛下要说私事。将军是外臣,在这儿不妥。”
闫玄度蓦地听懂她的言下之意,哪里是外臣,分明想说的是外人,是嫌弃自己妨碍着她和池惟青同处一室了。
皇帝的剑还没收,闫玄度却脚下踌躇。他心里清楚,今日要是不走,他连人待命都得交代在琴语宫外。但要是走,他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踏入琴语宫。
如果说陆晗霜带给她的,是幼时绝境中的温暖。那么箬竹给他的,就是仕途迷茫后的新生。前者他为陆府谋不忠事数年还干净了,后者,偏就萌生出成年男子对女子的爱慕。
人都是自私的,他不甘心,不想走。
“闫玄度!”池惟青被他磨失掉最后一点耐心,手上力道加重,鲜血瞬间顺着剑身滴在大理石玉地面上,“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朕!”
两个男人对峙着。
箬竹深知闫玄度当下对池惟青还有用,还不能死。她下床两步小跑到池惟青面前:“陛下别动气。”
旋即踮起脚尖,在池惟青的薄唇轻轻碰了下。
哄人。